走到金碧酒店附近时被两个港客拦住问路。对方年纪很轻,学生模样,一脸跃跃欲试。中西村因为靠近深圳火车站,所以来这里寻欢作乐的香港同胞特别多。我懒得跟这种只长精虫不长脑的小毛孩搭话,就朝他们摇摇手,示意自己只是路过,不知道“小姐楼”在那里,爱莫能助。
说起“小姐楼”,在深港两地那是大大的有名。早几年有位精明的发展商在中西村附近建了一个一梯二十四户的小户型房子,专门用于出租,后来因为里面住的大多是做夜场的小姐,于是名噪珠江。我曾被请去出诊过一次,算是大开眼界。
又走了一会儿,我听到手机响,打开一看原来是瞿乃文。他在“savile row”做最后的准备工作,随便提醒我不要忘记明天下午的秀场。事关好大一笔金钱,我怎会忘记,于是满口答应,叫他放心。瞿乃文的心情似乎挺靓,主动提出明天来接我。我笑着谢过了他,俩人又闲扯了好一会儿才收线。
我漫无目的地继续逛,在深圳这叫“企街”,出自何处我不清楚。我的故乡上海则把这叫做“压马路”,意思是用脚来代替压路机,很形象吧。每到夜晚,从“大光明”到“外滩”,到处都是双双对对的情侣在浪漫地“压马路”。想到这里,只影孤单的我不免有些凄凉,忽然记起瞿乃文曾自荐为我做媒,可后来就不再提了。我也许该找个机会提醒他一下。
我把整条东门老街逛了个遍,特意等到半夜后才回老屋,本以为刘克克和bb弹一定睡了,却在门口意外碰上了房东先生。我问:“怎么,有事?”
“没事。”刘克克眼神闪避了一下,然后耸耸肩,故意转头看向别处。
我跟他相处了这么久,对他的性格为人已有了很深的了解。他这个人特别能忍,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一个人死抗。他越是这样我越担心,于是赶紧追问:“阿克,出了什么事,你说啊!”
“我都说没事了,你真啰嗦。”
“那你干嘛不回屋,深更半夜一个人坐在这里和鬼聊天?”我说着说着就有点着急上火了。这家伙闷葫芦一个,bb弹刚才不知道跟他说了些什么,他有神经性痉挛的毛病,千万别憋出什么事来才好。
在我的不断追问下,刘克克的脸微微红了一下,不过时间很短,以至于当我揉揉眼睛想看清楚点时,那可疑的红晕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害我还以为是自己老眼昏花了。
我感到很惊讶,用手指着刘克克,大叫起来:“你耍害羞?”
刘克克终于被我逼急了,跳起来大声说:“谁害羞!我在等你,你傻里傻气的,这么晚放你一个人在外面,我不知道有多担心,谁知道会不会又被人绑架什么的。”
“喂喂,打人别打脸,骂人别揭短啊!”想起上次鲤鱼精兄弟的事,我连额头都羞红了。
刘克克大概是被我那倒霉蛋的怂样子给逗乐了,吭哧吭哧地笑起来。我瞪了他一眼,跟着也笑了。他问我:“要吃宵夜吗?”
“不要,我还在减肥呢。”
“魔芋糕啊,健康食品,零热量,吃了不发胖的。”
我不屑地说:“呸!什么健康食品,老子从来不吃这种连猪都不爱吃的健康食品,老子要吃不健康的食品。”
“好啊,冰激凌怎么样?”刘克克忍着笑说。
我大喜,问:“香草口味的?”
“嗯!”刘克克点头回答。
冰激凌中我最爱的就是香草口味,掺点碎饼干在里面更好吃,还可以做成很美味的油炸冰激凌呢。我这话才一出口,刘克克马上闹着要尝鲜,没办法,只好去厨房炸给他吃。
刘克克兴致勃勃地跟进来看我做油炸冰激凌。我一边加热油锅,一边说:“明天晚上我有事,你自己做饭吃,行不?”
“你不参加bb弹的生日聚会?”刘克克惊讶地问。
“啊呀!”我一拍脑门想起来了,明天不但有“savile row”的秀场,还是bb弹的生日。我答应过人家把诊所和花园让出来一天给他当会场的。bb弹是我朋友,而且这个生日对他和刘克克两个来说都意义重大,我怎么则也得在旁边看着他们俩些,可心里又实在是舍不得“savile row”免费提供的行头。唉,我这烂记性啊,真碍事。
没法子,只好硬着头皮说:“我当然要参加了。生日会从中午就开始,吃了午饭我先离开一小会儿,如果顺利的话,吃晚饭的时候就能赶回来,放心吧。”
刘克克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倒是我自己心虚得很,生怕他说我只记得吃,于是赶紧打岔说:“喂,把盆子拿来啊,你要的油炸冰激凌出锅了。”
刘克克以前没吃过这道甜点,觉得挺稀罕,用小勺送了一块进嘴,然后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开心地叫起来:“里面是凉的,冰激凌没化!”
“那当然,化了就体现不出本人高超的厨艺了。”我难得有机会在他面前显摆一下,连忙仰首做绝世高人寂寞状。
“你耍宝啊!”刘克克被我逗得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房东先生平时爱装酷,极少像这个样子开怀大笑,其实他笑起来的时候特别靓,面颊上会显出一对极深的酒窝,好像蕴满蜜糖似的醉人。早知道一道甜点就能让他笑得忘形,我心甘情愿每天都做油炸冰激凌。
第十七章 爱情战胜一切
不管你乐意不乐意,bb弹的生日终于还是到了。承包宴会的公司一大清早就在老屋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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