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会觉得好玩。
纽特之前发现吉姆喜欢操控别人的人生,可此时此刻,纽特忽然意识到,吉姆并不是喜欢操纵别人的人生。吉姆只是在通过操纵别人的人生这件事情,来获得自己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证明。大概,这已经是吉姆仅存的与这个世界接触的真实。
等吉姆结束了复仇,玩腻了他觉得好玩的游戏,在这个世上再也找不到任何好玩的事物,他很有可能会一枪毙命,从此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消失不见,纽特不敢说自己能够陪伴吉姆一辈子,更无法保证自己对吉姆来说,能保持着“好玩”这个属性,一直到生命的尽头。
那不可能,纽特清楚的知道,吉姆现在尚且觉得自己“好玩”,不过是因为自己一直没有给过他回应。
吉姆一直在按照他自己的规则行事,这点纽特再清楚不过。纽特提议吉姆与他一起居住在巫师界的时候,吉姆的反应有多强烈,拒绝的有多干脆,就证明吉姆到底有多在乎所谓的他自己的规则。
但无论如何,纽特都不希望吉姆如此轻易的放弃自己的生命。
纽特不可能一直保持着“好玩的”这种标签。
他是人,又不是神。
他不能洞察一切。
如果不是因为吉姆前几天偶然说的那句“哪怕有错,也不该算在他们身上”,纽特或许到现在还意识不到吉姆对整个巫师界的恶意。
吉姆隐藏的太好,尤其在纽特的面前,纽特无从察觉。
而现在,吉姆对纽特的指责,一句句,一声声,说的是纽特,其实纽特知道,吉姆心里也明白,他说的这些,并不单单是纽特。
还有别的很多的人。
说出来就好了。
既然今天吉姆愿意说出来,那就让他全部都说出来。
纽特终于舍得从阴影中站出来,站在吉姆的眼前。
他的身影将吉姆彻底笼罩,他将吉姆紧紧的揽在怀里,以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姿势,以一种强烈的保护的姿势,将吉姆护在怀里。两个人的心脏紧紧相贴,纽特甚至在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他轻柔的顺着吉姆的后颈,就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他将吉姆的额头埋在自己的脖颈处,纽特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声音,不让它透露一丝的怜惜。
“我在这里。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在这里。”
或许视野的黑暗为吉姆提供了屏障,或许是纽特的声音太过低沉,或许是,只是等待了很久很久,终于有人愿意跟自己说这句话——这句话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吉姆压抑了多年的情绪猛的宣泄出来,他埋在纽特脖颈处,低低的哭了出来。
没有任何压抑的,哭了出来。
纽特轻轻的顺着吉姆的后颈,轻柔的在吉姆的头发上印上一个吻,没有说话。
吉姆大概哭了十多分钟。
纽特在心里百无聊赖的想着,幸亏自己有先见之明,选在了这么僻静的地方,要是在别的地方,这会儿该把围观的小巫师和教授们引来了。
又过了大概十分钟,吉姆埋头在纽特的巫师袍上擦了擦眼泪,终于舍得抬起头来。
“喂,”刚哭完的声音有些沙哑,吉姆紧紧搂住纽特的腰,偏过头去,不肯让纽特看见他红肿的眼睛,声音很小,但很清晰,吉姆问道,“你真的要听吗?”
“嗯,”纽特逗他,“为了听你的故事,我都牺牲了一件巫师袍了,你现在说不讲了,是不是太过分了。”
吉姆听了这话,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狼狈模样。他继续把自己埋在纽特的脖颈旁,闷声闷气的笑了一声,然后在纽特的脖子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纽特吓了一跳,差点回手给他一个恶咒,还好理智反应快,生生忍住了。纽特叹了口气,幽幽的来了句,“人肉不好吃。”
吉姆偏头笑了起来,纽特甚至能感觉的到吉姆胸腔的震动。
“我发现你哭完以后笑点很低啊。”纽特没有催促吉姆讲那些往事,因为他知道,按照吉姆的性子,既然问了他要不要听,就肯定要讲了。
“因为想笑啊。”吉姆侧过头,在之前咬纽特的地方舔了一口,睫毛上带着的泪珠刷过脖颈。
纽特清了清嗓子,把吉姆从自己身上拽下来,挥舞魔杖,单手开了一旁教室的门锁。
“干点儿活,”纽特晃了晃被吉姆拽住的右手,“变两个沙发。”
吉姆掏出魔杖,琢磨了一会儿,按照纽特在巫师小镇的屋子里的模样,变了一张床。
“……”纽特脱下巫师袍,上面已经被泪水打湿了一大片,他现在比较想解决明天穿什么的问题,没工夫在这上面耗费时间,何况对吉姆来说,床和沙发的作用,大概是一样的,于是,纽特叹气道,“随你吧。”
吉姆琢磨了一会儿,又给教室上了锁,然后松开自己的领带,长长的舒了口气。
纽特趁着这个时间抽出手,对着自己的巫师袍来了一个“清理一新”,效果,咳,反正就那样,不管怎么样,明天能穿就行了,纽特要求不高。
这么一会儿工夫,吉姆已经换了睡衣,跑到了床上。
纽特:……
算了,看在吉姆可能哭累了的份上,他不计较没洗澡的事情了。
纽特在屋子里转了两圈,找到一个高脚杯,杯子里还有些水,是他今天早上喝剩下的,已经凉透了。
“有想吃的东西没?”纽特试了试温度,一口气喝光了高脚杯里的水,润了润嗓子,这才问吉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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