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吗?别哭别哭,马上就能见到爹爹了……”
侍女取出一小瓶琼露喂到殷宁嘴里,这琼露是取天地灵气提炼而成,入口即化,刚出生的婴儿也能饮用,只是提炼起来极费时间,所以显得尤为珍贵,她的手里也只能拿出这么点。
灵气灌入口中,殷宁呜咽了一声,在灵气温和的舒缓作用下,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小手小脚的,小姐怎么就舍得……”
侍女还是知道楚家的,这个世界修武者多,具备修仙资质的人少,在能够御驭法宝灵物的修仙者眼中,哪怕这种古武世家,也都是一帮粗鲁的莽夫。
这孩子有着仙家天赋血脉的继承,却要被送到那样的家族,在她看来就如同把一只小仙鹤送到鸡舍里一样让人惋惜。
但这是殷雪尘的命令,况且楚天越的确是孩子的生父,也没有不送到亲生父亲身边的理由。
楚家分直系子弟和旁系子弟,直系子弟是家主的直属后代,享受最好的待遇,住的是灵气最浓的地方,不仅有最齐全的修武秘籍,就连修炼必备的丹参药草也是大方的供给,而相比之下,旁系子弟的待遇就差多了,不仅住处偏远,也学不到最核心的典籍口诀,每个月的丹药都要等直系子弟挑完了才把次品留给他们,在这样惨淡的对比下,就算旁系子弟有心想出头,也会因为修炼条件不足,被直系子弟远远的甩在后面嘲笑。
而楚天越,自然也是这个大家族里旁系子弟的一员,更不幸的是他打小就没有父母,所谓柿子要挑软的捏,家族里某些欺软怕硬的人,理所当然把他当成容易欺负的对象。
今天是每个月月初发配丹药的日子,旁系子弟通常只得一颗炼体丹,这炼体丹是用珍贵的草药熬制而成,每个月的产量极为稀少,服用之后修炼起来事半功倍,是个让人眼馋的好物。
家族里等级森严,每个人分配到的炼体丹是按地位来算的,于是就有心怀不轨的人盯上楚天越了。
无父无母,没人帮着撑腰,在家族里不受重视,就算被抢了丹药,长老们也懒得搭理。
“哎哟,天越啊,你也刚领完丹药准备回去啊。”
一个长得吊儿郎当的男人突然从后面叫了一声,楚天越回头一看,顿时皱了皱眉。
这人平时可没少嘲笑他。
“我们刚好顺路啊,一起回去吧?”那个人自来熟地想趁机跟他勾肩搭背,楚天越停下脚步,冷着脸道:“我跟你不熟。”
“真是的,成天摆着张脸,给谁看啊。”那人见楚天越如此警觉,立刻讪讪地走了。
“只有自己强大起来,别人才不敢随便欺负你。”
楚天越摸了一下怀里的丹药,小小的一个盒子,对于他来说却弥足珍贵。
他住的地方在家族里是最偏僻的,当初分配的时候,还是族里一位同样落魄的好心长辈给他争取来的,不然他都没屋子住。
不过今天屋子前却出现了一位年约三十旬的妇人,怀里还抱着一个类似婴儿襁褓的东西。
楚天越愣了一下,那妇人冷冷地注视着他,“不错,就是你了。”
殷雪尘之前是给她看过楚天越的画像的,所以侍女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这里的浊气如此浓重,简直让她觉得厌恶,一想到这她就忍不住心疼怀里可怜的孩子,如此灵秀的天赋根骨居然要在这种地方生活。
“请问您是……?”楚天越看出这妇人恐怕身份不一般,踌躇着开口。
“你还记得一年前在后山发生的事情么?”
侍女问出这话时神色多少有些不堪,那可是殷雪尘一生中最耻辱的经历。
她这么一提醒,楚天越的脸色腾地一下泛红了,他本就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平时为了不受欺负才摆出冷脸,现在这窘迫的模样立刻让他不成熟的一面原形毕露了。
一年之前,他确实曾经去过后山,见到了一位美得不似凡俗的女子,当时那女子表情痛苦,他正想过去帮忙,却被一阵怪风吸住了,模模糊糊间只记得触到了美人白似冰雪的手臂,然后他就脑袋一栽,意识不清地晕过去了。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美人身上衣衫凌乱,正拿着一把宝剑指着他的喉头要杀了他。
家族中的女子是极为稀少的,各个都被追求者们捧在手心里,楚天越平时也没有机会接触,何况是这么美的女子,他还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那美人突然身体一颤,化为一道烟消失不见了。
“一年前你在后山所遇的,是我家主人。”侍女突然把孩子递到他面前,“你毁了我家主人名节,本该碎尸万段,是我家主人仁慈,念在你是孩子生父的面子上,暂时绕过你一命。”
什么?!
楚天越好像突然被一道惊雷劈中一样,呆呆道:“我的孩子?”
“你不信?”侍女危险地眯起眼睛,“楚家的男人就这么敢做不敢当?”
“不……我不是敢做不敢当,我只是……”楚天越的反应结结巴巴的,“你家主人在哪,我想跟她当面问清楚……”
“你没有资格见她。”侍女把孩子轻轻放到他怀里,“照顾好这个孩子,这里有一瓶琼露,是主人留给孩子的,你不许尝。”她还假意恐吓了一下,“我会不定期过来查看,如果发现你没照顾好这个孩子,我不介意让你受点苦头。”
他……他有孩子了?!
直到侍女离开后,楚天越的脑子还是发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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