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前正觉得烦,挥手击在他胸前,稍微使力,那人便撞开了车门,跌了下去。
同时,藏在袖间的匕首掉落,漆黑的刀鞘在棕黄的木板上很显眼。白前想到天舒的话:“一定要随身带着。”
带在身上,作防身用。
唉。不过是被人卖了一次,比起命来说,简直无关紧要。
白前默念了数遍,终于打起精神来。
马车扔在急速飞驰,后门的栓松了,两叶门扑打着。白前看看迅速转换的地面,挪到边缘处,将轮椅丢了出去。继而咬紧牙关,眼一闭,就跳了下去。
身体被惯性带着朝前翻滚,疼的要命。白前自我吐槽,就从那个反派被虐杀之后,自己就再也逃不了被反虐的命。
在地上趴了很久,白前才觉得眼前的黑幕和金星散去。艰难的坐起身子环顾四周,白前不禁乐了。
荒郊野外,四处无人。
真是一部可喜可贺,可悲可叹的个人志。
第19章 潜伏
白前在地上滚的那几圈,吃了好几口沙子黄土,一嘴的涩。基于“水土决定灵力”这个理论,白前自我安慰道,就当是提升灵力了。回头灌几杯溪水下去,说不定立马化身“怀元首席画师”。
如此神游,直到缓过来那个劲,白前觉得有些难办。
这是他莫名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完全脱离别人的监控而独自行动。说不定这次能从那些家族漩涡中脱身,按照自己的想法来生活。
但现实情况是,白前右膝盖的骨头还未长好,左脚的义肢也不知所踪。也就是说,现在的白前没有任何行动能力,只能这么呆在原地。
四下里一片空荡荡,只在南侧有个小土坡,隐约能看到深棕色的轮椅躺在坡底。
没有什么能扶的东西,白前搓搓被冻僵的手,撑着大腿,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膝盖的疼痛随即而至,似乎还能听到骨头摩擦的“咯吱”声。白前下意识的咬紧了压根,咽口唾沫。
自受伤后白前从未离开过轮椅或拐杖。单凭一只义肢站立,这是第一次。平衡很难掌握,第一步迈出去之前,有极大的心理障碍。白前突然回想不起来,自己进行康复训练时,是抱着怎样的心情从轮椅上站起来,又是如何迈出那一步的。
眼下比之当初更加窘迫,毫无退路。白前深呼吸数次,当真将自己放在了悬崖边上,整颗心跟着身体一样摇摇欲坠。
只能前进。无论穆家给自己提供什么帮助,无论旁人多奉崇自己,无论景西有多体贴细致。属于自己的道路,就只能自己来走。所以,就只能向前。
事实上白前想太多了,等他真的屈膝试图向前跳的时候,他才发现人在绝境中的潜力永远要受到客观条件的限制。即使他能突破自己心里那道堪,义肢不允许他做这样大幅度、剧烈的动作,那也毫无办法。
白前整个人拍了下去,再次吃了一嘴的沙土。
……
白前是真的有些无语,愤懑的想着自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凄惨的。但抱怨归抱怨,这短短的一段路程还摆在眼前,不会变短。
事已至此,白前才真的要舍弃那一点点可怜的自尊心。大丈夫顶天立地,他此刻就是要回归爬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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