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默川迅速在脑袋里勾勒出一张风烛残年的古稀老人脸,这令他凭空冒出数颗鸡皮疙瘩。又提那风大叔……半句话不离一个死人,至于么。于默川在心里埋怨吐槽,他简直怀疑风乘歌恋父了。
风乘歌只当没看见他眸内的不屑,自顾自的说:“北方一入冬,天气恶劣。可是再一个月,父亲就退休了,等到他退休,我们会南下,去爸爸定好的地方,一家人一起。”
于默川念及风乘歌另一位养父那永远也无法实现了的“南下”,头皮发麻。他想开口,又觉得再说一遍“节哀顺变”太没诚意,便闭了嘴,一声不吭。
可他抬眼,目睹风乘歌慢慢举刀、方向却是自己的细白的脖颈时,无法再沉默了:“风老师!你想做什么?!”
于默川打掉了风乘歌手里的刀,那刀带着寒光坠落地板,像是另一种意味上的陨石。
随着刀的坠落,于默川“嗖”的站起,将所有的困惑不解都爆发为一句怒骂:“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无缘无故说些有的没的,还让我看自杀,你们家的疯病是能传染的么!”
话一出口,于默川就觉得不妥了。他立马在脑库内搜索词汇妄想补救,昂起脸望他的风乘歌就轻轻抛出一句问:“于默川,我父亲叫什么?回答出来我就放过你。”
于默川要疯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对风乘歌劈头盖脸吼:“他叫什么关我屁事!跟你们说了多少次,他跟我没半毛钱的关系,你们还指鹿为马就是故意整我的吧!”
“真是服了!操!都什么些玩意儿!”
于默川怒极攻心,甩下风乘歌就跨过沙发往屋门走,一路上气得眼睛发红,面相狰狞可怖。
他暴躁的开锁,赌气用手肘撞门,却在门扇大开时听见了“啊”的一声,倒把他自己吓了一跳。
“司、司叔叔……”于默川赶紧上前,搀扶被大门猛打一记的司暇,而后者实在好脾气,反安慰起于默川:“没事儿,我应该在进门前按铃,给你个提醒的……”
于默川万分尴尬,觉得这下子,自己连潇洒桀骜的拔腿就走都做不到了,真是人一背,喝凉水都塞牙缝。
他下意识的抬眼一瞥,风乘歌居高临下的恶鬼面容就跳进他的视线,没等他掰出个理由,堵上风乘歌护父心切的刀子嘴,开门闹剧中真正的受害人就发话了:“小鸽子,我没事,默川也只是不小心……你们愣着干嘛,进去啊,嫌热开会儿窗就行了,站在外边冻病了怎么办。”
风乘歌抿唇,避开于默川狐假虎威的得意视线,一手接过司暇的购物袋,一手搀他的胳膊, 扶他进了屋。而于默川陡遇峰回路转,仗着有司暇撑腰,下巴一昂就跟了进去,反手关门时的理直气壮真让人怀疑他是进了自己家,而非有三分之二的成员不欢迎他的别人家。
“小尾巴呢,今天归他帮我打下手,结果他还在睡?这都几点了!”司暇一进屋,精神振奋,兴致高昂,他三下五除二脱了鞋子和冬装外套,抢过风乘歌手提着的食材就往厨房的方向快步走,一路上不忘朝复式楼梯通向的二楼叫:“小尾巴!下来帮我做饭!限你十分钟,快点!”
二楼立马响起咚咚咚的凌乱脚步声,于默川能肯定,自己还听见了刺耳的吱溜一声后,重物砸上地板的闷音:那“小尾巴”风为羽,赶个急都能摔倒,真是毛手毛脚、脱线笨拙到了一定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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