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俊?是你吗?”
不等张驰睁开沉重的眼皮,喂水的动作蓦然变得粗鲁,那些水几乎是泼在他脸上,同时也让他清醒了许多。噩梦果然还没有结束,眼前的根本不是程俊,而是许立峰。
“程俊是谁?”
该回答吗?如果回答了,会不会害程俊成为被勒索的对象?如果不回答,也许又会挨一顿揍,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怕扛不起第二轮殴打。
幸好许立峰没有对这个问题多做纠缠,见张驰不回答,他也没有再问,转而收拾起房间里寥寥无几的家当。回来的时候院门是被撬开的,屋门更是惨不忍睹,猜也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看来已经不能继续停留。
房子正中地板上丢着一个塞得满满的皮质手提包,敞开的拉链中隐约露出一叠叠红色纸张。
“那是什么?”刚问出口张驰就后悔了,怎么可以做出这么愚蠢的行为,质问劫匪袋子里的是不是赃物?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钱。”许立峰只是淡淡瞥了张驰一眼,他认为那没什么值得隐瞒的,“既然醒了就赶紧起来,要换地方了。”
起来?说得轻松,浑身的骨头都像脱节了一样不听自己的使唤,张驰苦笑着尝试支撑起身体,几次以失败告终,胸前包扎好的伤口不意外的渗出鲜红。
“算了。”许立峰不耐烦的把张驰按回床上,匆忙绑起双手双脚,用胶带把那张还想说什么的嘴巴牢牢贴住,扛着人拎着赃物一并丢进没牌照的豪车里。
张驰记得这辆车,上一次逃跑就是被这辆豪车骗了,他不相信许立峰有能力买得起这样的车,所以才放心大胆的扑上去求救,现在想想自己实在是太傻。哪个劫匪会乖乖去买车?肯定不是偷的就是抢的。
前座后座之间的夹缝非常难受,中间的凸起硌在腰侧疼得钻心,路途颠簸,更是加剧了这种非人的痛楚。张驰很想对许立峰说没必要绑了,现在就算把他放路边他都没力气逃,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胶带堵住了嘴。
算了,只要活着就好,只要活着,就还有逃离的希望。
又是深夜,又是人迹罕至的公路,许立峰还是一如既往的谨慎。这样下去逃脱的希望会越来越渺茫,只有见到人才有发出求救信号的可能性。张驰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冷透了,那些电视里常演到的求救方式哪个都用不上。
双手被绑着,写不了纸条,身上所有能写字或发出信号的东西被搜刮一空,从根本上杜绝了发出信号的可能性,难道想逃只能依靠双腿了吗?直到现在都没有松开的脚踝上的锁链,将张驰最后的希望也狠狠击碎。
不知何时陷入短暂的昏迷,醒来时车子已经停下来,车门打开,双脚被大力握住往外拖,就像在拖拽一麻袋货物。
与之前的地方不同,这里看起来像是荒废的耕地,整片整齐的方形坑洼围绕在一排没拆干净的破旧砖瓦房四周。张驰狼狈的被许立峰拖着往前走,方向非常明确,看来这里也是许立峰常用的落脚点。
不知自己是否被越带越远离市区,逃生的机会相对也越来越渺茫。嘴巴上的胶带撕下来,张驰终于忍不住把憋闷在心里已久的话问出口,是死是活还是给个痛快吧!
“你到底是为了什么绑架我?”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让宝贝们久等了~~
这个短篇虽然更新慢,但是阿蛭绝不弃坑,嗯嗯。
隔壁《生于暗处,止于黎明》持续更新不断更。
第6章 06 期盼
绑架,挟持,概念是不同的。
如果最初张驰算是被歹徒挟持索要钱财,现在也好像已经不能那样划分了,因为许立峰并没有再次向他提出过取钱的事。可也算不得绑架,张驰根本就没见许立峰给谁打过勒索电话。
“你到底想怎样?如果你还要钱,我存折上有几十万存款,你可以送我回去全都取给你。”
“那样对我来说太危险。”
“也不要钱也不勒索,你是打算就这样拖着我到处逃,好在遇见警察的时候有个肉盾帮你挡枪子儿吗?”张驰越说越激动,牵动起伤口痛得他大咳起来,呛入口中的液体依然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不是没考虑过勒索。”许立峰认真回答,“你手机里的联系人太少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勒索对象,不过现在有了。”
那个即使在昏睡中也不禁呼出口的名字——程俊。一定是很重要的存在吧,也许这个人可以给出不错的价钱。
不过与许立峰心中酝酿的计划不同,张驰深深陷入许立峰带来的言语伤害之中。他手机里的联系人确实少得可怜,除了程俊以外,就只剩下几个常联系的同事或客户。要问为什么会这样?那都怪当初自己冲动的把一切都告诉了父母。
勃然大怒是不可避免的,甚至说出断绝父子关系这样的话。冷静下来想再去谈一谈,可一而再再而三的闭门羹让张驰伤透了心。算了,断了就断了,换了号码离开那个家,独自在外打拼生活,直到遇见程俊。
程俊火热的攻势让张驰既欣喜又害怕,他从未体验过如此强烈的感情,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防备,最终还是没能招架住,接纳了程俊的追求。
多少年了?平静的一起生活不好吗?为什么如此热衷于新鲜感,生活中哪有那么多新鲜感可以制造,步调从最初就无法一致,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也算是意料之中。
可张驰没想到结局会来得那么突然,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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