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显得十分安静,亭台楼阁,水榭栏杆,幽深小径,以及青翠的大树,满院的芳华,让人初见时心中都是大吃一惊。
这仿佛就是繁华之中的一抹清凉。
在飞扬的柳丝之中,一座朱红色的精致小屋正位于一池荷塘之上,此时正是荷花盛开季节,那满池的玉莲娉娉婷婷,清香四溢,连带着一池的水也似乎香了,沁人心脾,让人顿觉浑身舒畅不已。
人影犹豫了一下,莲步轻移,踏月徐行,在门前止住步子,连敲那朱红色的木门三声,里面才有人轻轻一把推开,不冷不热,道,“进来吧。”
小窗旁燃着一只白玉烛,那人面上带着一个黄铜面具,正是秤先生。
他淡然道,“乔玉莲,你不好好在家跟着你的男人相亲相爱,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乔玉莲一把扯掉面上的黑纱,向着他敛衽一礼,道,“先生,我是来向你汇报的。”
“说吧,”秤先生不耐烦道。
“是这样的,”乔玉莲踌躇着,终于一咬贝齿道,“我觉得白定安这人始终摇摆不定,心志未明,依属下之间,是不是应该将他作为弃子。”
此时的乔玉莲眸子冰凉,早已没了昔日的无限风情。
“弃子?”秤先生咀嚼着她口中的这句话,不由问道,“何以见得?”
乔玉莲道,“木管家几次三番前来挑衅,他不舍得动手,先生,为了安全起见,玉莲的意思是,直接将他作为弃子推出,然后由我出面掌控白府的所有事务。”
“慢着,玉莲,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跟他已经是事实上的夫妻了,怎么这话从你的嘴里说出来,冰冰凉凉没有一丝情分?”
“这,”乔玉莲顿了一下道,“玉莲只是为先生着想,任何人威胁到先生的安全,玉莲都绝不会心软。”
秤先生凝眸望着窗外的莲花,出神半晌,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良久,他才转过身来,反剪着双手,注视着乔玉莲,目中闪过一丝冷芒,道,“你要记得,他是尊主下令亲自考察的目标,在尊主没有新的命令下达之前,任何人不得以各种理由动他,至于你么,你的任务就是诱使他变得更冷血更无情。”
他悠悠叹了一口气,“说不定,尊主这样重视他,只是因为尊主想把他培养成他的继任者。”
乔玉莲脸色一变,忙道,“先生,他这人身上疑点多多,我都已经发现白惊羽未死,他却一口咬定他没查到白惊羽的消息,我不认为他信息堵塞到这种地步,我怀疑他本意并不想杀害白惊羽,所以他根本不想去找白惊羽的下落。”
“白惊羽如果不死,他的麻烦就大了。”乔玉莲道。
秤先生道,“这正是他真实的表现,毕竟他一直在白府长大,耳濡目染,心中一直丢不下那些白道中人的行侠仗义四个字,如果他一反常态,立即就变得冷血无情,恐怕反让我不安了。”
“那,先生我该如何?”乔玉莲道。
秤先生道,“你继续留在他身边,继续纠正他的某些不该犯的小错误,必要时,可以直接出手。”
乔玉莲轻轻一叹,道,“他是我出道以来遇到的最难以捉摸的一个人。”
秤先生道,“所以尊主指明要你出手,七姐妹之首的乔玉莲怎能遇到一点小麻烦就泄气了呢。”
乔玉莲苦笑道,“我与他相处这段时间,我觉得我败了,我根本就看不透他。”
“玉莲,那你就再去看看他,直到你看明白为止。”
乔玉莲转身走了几步,忍不住回过身来,看着那精致的小屋,脸上再次拂过一丝苦笑。
她不明白为什么秤先生对她的建议毫不动容,仅仅是因为那神秘的尊主吗
可是,她不想继续留在白定安身边了,见过形形□□的人,只有白定安让她头痛不已。
说他聪明吧,他确实聪明,就凭着白家的家传剑法已经在江湖上闯出大名来。
说他温柔吧,他确实温柔,他总是彬彬有礼的对待每一位女孩子,对人从不说一句重话。
说他有勇气吧,他确实有勇气,终于敢对白惊羽痛下杀手。
说他懦弱吧,他确实懦弱,为了杀不杀一个人,他经常犹豫半天都拿不定主意。
说他多情吧,他确实多情,因为他对自己总是那么温柔疼爱。
对一般女人来说,遇见白定安是对的,因为那代表着温馨幸福。
但是对乔玉莲来说,那是噩梦,如果不能尽快将这男人看透,那么就意味着自己的无能。
七姐妹之首的乔玉莲怎么能有一个失败的任务?
但是,秤先生的话又重重的砸在她的心田之上,你要记得,他是尊主下令亲自考察的目标。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清风温柔拂过乔玉莲的长发,让它轻轻飘起。
她含情脉脉的望着对面的白定安,浅笑道,“定安,你觉得玉莲的这手琴曲弹得如何?”
白定安笑道,“玉莲过谦了,玉莲素来便是以琴出名,我怎敢在玉莲面前妄加评论呢?”
乔玉莲纤纤玉指在琴弦上灵活的拨动,霎时,琴音铿铿作响,一改刚才的温柔妩媚,金戈铁马,大漠孤烟,从她指间倾泻而出,这是靡靡之音当中的一道劲音,让人闻之,不由精神一震。
琴音突然变得激昂高亢,仿如将士出征前的齐声宣誓,斗志昂扬。
白定安听得入了神,渐渐沉浸在琴曲之中。
玉莲指尖快速拨动,娇容也变得端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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