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被子给我摊开。”
白惊羽老老实实上前,动起手来,将床上那乱成一团的被子重新铺好。
“你睡上去,”那人继续命令。
白惊羽一惊,瞪大眼睛望着那人。
那人眉头一皱,“怎么还不听话,赶紧睡上去。”
白惊羽无奈,硬着头皮躺上去,紧张的望着那个男人。
男人冷哼一身,将轮椅一转,径直出屋而去。
望着月光下男人萧条的影子,白惊羽心头一宽,暗道,原来是自己想多了,这人形容古怪,看起来渗人,但是行动上看起来没有那么可怕,只是,不知道他现在去哪里?
白惊羽心事重重,在床上翻来翻去,无法入眠,他竖起耳朵,等了半天,依然不见外面传来一丝动静。
白惊羽无法怯除心中的恐惧,见四周寂寂,不由心中一动,暗道,不知那个怪人走到哪里去了,我何不趁此机会悄悄离开此地,免得受他奴役。
拿定主意,白惊羽从床上翻身而起,屏息凝气,四处张望,轻轻推开房门,一步一步向外移去。只见在淡淡的月光下,四野无声,偶尔有花树的彼此轻拍的声音,倏而便又消失。
奇怪,真的没有怪人的身影,那么,他摇着轮椅到哪里去了呢?
白惊羽眉头一颦,先不多想了,还是溜出这个禁地再说。
他的心砰砰直跳,也曾想过若逃走失败,被那人发现,可能会受到那人的惩罚,但是,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小子,你到哪里去啊?”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将白惊羽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回首。
那人手摇着轮椅,正静静的看着他,目光闪烁,难以预测。
白惊羽用手深深的抚着心口,深深吸了口气,让狂跳的心暂时平静下来,强笑道,“是这样的,被衾已经被我睡暖,我是来找前辈请前辈入睡的。”
“真的?你有这么好的心?”男人冷冷的盯着他。
第50章 第五十章
白惊羽的心又是一阵狂跳,心中不住的埋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听云若虚之言,如今落到这个地步。
他干笑几声,声音都在打颤,“是,是的,前辈。”
老人正要说话,一阵夜风拂来,寒意突重,他身子一滞,右手掩着嘴吭吭的咳嗽起来。
“前辈,你,怎么了?”白惊羽见状大惊,顾不得之前老人的古怪行径,连忙上前想要护住他。
老人的咳声止住了,他抬起手来向白惊羽一摆,声音颇有几分威严,道,“你跟我到前面石桌,给我暖一壶酒来。”
白惊羽不敢怠慢,慌忙回屋,暖了一壶,提来放在桌上。
月光下的老人显得孤苦伶仃,白惊羽的心中突然起了恻隐之心,暗道,他性格这样古怪,只怕曾有什么伤心事才令他变成这样。如此一想,心中对他的恐惧又消了三分。
老人道,“坐下。”
于是他便乖乖的坐在老人对面。
老人的眸中忽然有了一丝平日不见的神采,熠熠闪光。
他拿起壶亲自为自己和白惊羽各到一杯,白惊羽见状,受宠若惊,忙道,“前辈,这。。。”
老人截住了他的话,惘然道,“有很多年了,没有人陪我喝酒。”
见他话语中流落出的孤寂之意,白惊羽便道,“”现在晚辈不就在你面前嘛,你看,今晚的月色多美。
老人难得的笑了一声,“别胡诌了,白公子,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吧。”
白惊羽点头,见老人对自己的态度比之刚见面时亲和多了,便忙不迭道,“是的,晚辈好奇着呢。”
老人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道,“我,我便是原来的杏林谷主,被世人称为杏林神手的云之谷。”
白惊羽头脑中灵光一闪,试探道,“”前辈是云公子的父亲?
“呵呵,”云之谷苦笑一声,“不错,外人都道我已死去,却不知我变成这个样子了。”
“怎么会这样,”白惊羽瞪大了双眼,道,“你不是神手吗,难道治不了自己身上的病吗,你可以跟我们一样站起来啊。”
云之谷放下酒杯,缓缓道,“现在的我,只求速死,哪里还有心思去为自己的病纠结,如今,我离入黄土也不远了。”
“不,不要这样想,”白惊羽忙道,“云谷主一定会治好你的。”
老人冷笑一声,蓦地斥道,“休要在我面前提那不孝的孽子。”
白惊羽怔了怔,定定的望着他,若有所思。
老人道,“我这一身病正拜他所赐。”
白惊羽垂下头,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他说这句话时,眼神竟是无比的伤悲,可是,虽然面前的人在斥责云若虚,他还是没办法把那样一个仙人般的云若虚与眼前之人说的不孝子联系起来。
老人又饮下一杯热酒,道,“也罢,我也是即将入土之人了,有很多事,在心里不吐不快,既然你自动寻来了,也许是上天的旨意,让我有生之年不再遗憾 。他呀,是我在年近四十得来的,在加上当年他娘为生他血崩而死,所以我对他一向甚是宠爱。”老人喃喃道,
“因为他与他的母亲长得太像了,我一看见他,就想起了他的娘。”
“若虚天生聪颖,善解人意,又是慈善心肠,看着他一天一天成长起来,我便感到安慰,心想杏林谷总算后继有人,于是在他十五岁那年,我便赶着他让他独自出去闯江湖,但是当心他经验不足,被贼人所欺负,便暗地里派弟子在他身旁偷偷保护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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