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樵,”看着江晚樵一直低着头出神的模样,陆其双有些犹豫地开了口,“你最近……是不是在躲我?”
“啊?没……”江晚樵一愣,本能地否认。
“你是因为那天的事生气了么?”
那天?是哪天?
“那天晚上,我……我不知道你……我也不是有意要……”
不是有意要吻他么?难不成还能是误打误撞上去的?
听见他拙劣的辩解,江晚樵有些恼,摆了摆手装作随意的口气道:“吻就吻了罢,我又没说什么。”
陆其双好似有些茫然:“你说什么?吻?”
半饷,他像突然想什么似的猛地睁大了眼睛,脸色一下涨红,又倏地变得惨白。
看到他如此大的反应,江晚樵也有些拎不清了:“你不是说那天晚上你偷吻我的事么……”
陆其双呆愣愣地见鬼似的盯着他:“我,我,我要下车!”
“喂,你疯了?”江晚樵一把拉住他。
“那天晚上……你是醒着的?”
“所以说……你都知道了?”
“所以说……这些天,你躲我,是因为这个?”
“哦,是了,你喜欢的是徐公子么,呵,我,我真是……”陆其双低着头自嘲似的笑,笑得语无伦次。
“其双……”
“我家的马车还在后面吧?我想下去,我想,一个人静会儿。”说着便要伸手撩帘子。
江晚樵见状心里顿时一阵无名火起,一把将门帘从他手中打掉,怒道:“陆其双,今天既然把话说开了,咱们就彻底说说清楚!”
“你想说清楚什么?”陆其双也不看他,淡淡道。
“就说说你到底是喜欢女人还是男人!”话一出口,江晚樵自己也被唬了一跳,他怎么,就这么问出口了。
“什么女人男人?”陆其双终于将眼睛移向他,似有些茫然。
“行了,别装了!”江晚樵心底里不断地警告自己要忍住要忍住,嘴里的话却像心头的怒火一样控制不住地往外冒着,“你要喜欢女人就赶紧找个好姑娘正正经经地成亲过日子,做什么要和有夫之妇偷偷摸摸做些不耻行径!还……还趁我醉酒偷亲我,你是觉得耍人很好玩吗?”
陆其双似乎已经彻底懵了:“你在说什么?我亲你,是因为我……喜欢你啊。”
江晚樵心中一跳,却咬牙冷笑道:“只怕这话不止我一人听过吧陆其双?只是非常的不巧,昨晚上你在淮安街巷子里和那女人的破事儿被我看了个正着!呵,你要真和她情真意切也就罢了,我不拦着你们这对苦命鸳鸯,偏偏你在我面前总是一副为情所困的样子,你知道么,你这种行为真让我……真让我觉得恶心!”
马车依然疾疾地朝前驶着,车轮摩擦着凹凸不平的地面发出“哐哐啷啷”的声音,而车厢里,除了江晚樵粗重的喘息声,似乎什么也听不见了。陆其双好似没了呼吸,只睁大了眼直直地看向他,又好似什么也没看见,眼睛已失去焦点。微微发红的眼里从最初的疑惑,茫然,逐渐变为难以置信的震惊,到最后,江晚樵似乎在里面读出一种叫绝望的东西,再然后,似乎什么也没有了,空白一片。
“我要下车。”陆其双终于开口,声音却平淡的没有起伏。
“我不准!”江晚樵拦住车门,“怎么?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喜欢我么?难道你不想解释解释?”
此刻,江晚樵竟隐隐地希望陆其双真能向他解释,告诉他这不过是个误会,一切并不是他看到的那样,他没发现,自己几乎是带着期盼的眼光在看他了。
陆其双背对着他,手扶着门框,他能明显感受到眼前单薄的脊背正控制不住地发抖,指尖紧紧捏着木头,用力之大,像是要掐进去般,骨节都失去了血色。
江晚樵神使鬼差地抬起手,竟想放到眼前颤抖不停的背上,抚平他的颤栗。
“江公子,让我下车。”江晚樵一愣,手停在半空中。
“六子,停车!”陆其双高声向门外喝道,马车应声而停。
“其双!你……”不及江晚樵在此开口,陆其双已撑开门帘,起身下车。
“陆其双!”江晚樵心有不甘地喊了一声,也紧跟着跳下车,却眼看着他伸手拦下后面自家的马车,再次启程,从他身旁擦过。
“少爷?”六子在身后小心翼翼地唤了声,用奇怪的眼神瞅瞅自家少爷,又看看前方渐行渐远的陆府车马,犹豫地问道:“陆公子他……没事吧?”
江晚樵愤愤地朝车轱辘踹了一脚,一掀竹帘,翻身上车了。
赴约
子时,江晚樵书房里依然灯火如昼。
望着眼前的生意协约,江晚樵脑子里却一团乱麻。
“不成,得放些血出来才行,不然……我帮你吸吧?”
“你个傻子!就是怕有毒才要吸啊!”
“晚樵,你最近……是不是在躲我?”
“你在说什么?我亲你,是因为我……喜欢你啊。”
“我亲你,是因为我……喜欢你啊。”
“我亲你,是因为我……喜欢你啊。”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江晚樵喃喃地重复着这四个字,脑子里却突然闪过陆其双下车前难以言表的表情,呼吸一窒。
“叩叩叩。”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他一下子回过神来,抬头见江父端着杯牛乳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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