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好,有劳大夫了。”江晚樵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
趁着大夫在桌边写药方,六子端来盏热茶,关切道:“既然老爷没什么大碍,少爷就别太担心了,来喝口热茶压压惊吧。”
江晚樵瞅了眼六子,心道方才还不是你给我吓得半死,便接过茶一饮而尽。
送走了大夫,江晚樵又伺候父亲服了药睡下,这才急急忙忙出府备马。
“少爷,少爷,这大晚上的您要去哪儿?”六子一路追到院门口。
“南门。”江晚樵头也不回。
“那您也不能骑马啊,您看这风刮的,定是要变天,您再着了凉有个好歹可怎么办,这样,我去给您备顶轿子,快步过去,也是一样的。”
站在府外,被冷风一吹,江晚樵突然觉得有些头重脚轻。
许是喝酒喝多了,他暗想。
江晚樵用力晃了晃脑袋,同意道:“也好,那便快些。”
错过
第二天晌午,江晚樵是被窗外刺眼的光线给晃醒的,睁开眼,脑子还有些昏昏沉沉。
他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身,用力拍了拍头,对眼前的状况有些反应不过来。
昨天夜里,他出了家门,又在六子的说服下乘了轿子往南门外赶,然后,然后……怎么什么也记不得了?
什么也记不得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自己应该是去赴约才对,怎么就这么回来了?陆其双呢?
江晚樵条件反射地去摸怀里的信,却发现自己身上只穿了件白色中衣。
屋外打扫庭院的的下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昨夜那雨下得还跟瓢泼似的,今儿一早起来倒是个好日头。”
“可不是,老天爷的天,小孩儿的脸嘛。”
“一会儿帮我把老爷房里的被褥抬出来晒晒,我一个人抱不动。”
“好嘞。”
昨夜下雨了?自己怎么完全没有印象?只记得上轿前一阵紧过一阵的风刮得人头皮发麻。
那么其双……
江晚樵随手抓过一件衣服就往身上套,边套边往外走,却和正欲进屋的六子撞了个正着。
“哎哟喂,这谁这么……哎,少爷?您可醒了,这都巳时了,看您睡得熟也不敢叫您,现下怕是饿了吧,我去给您准备早饭,您先洗漱……”
“我昨晚不是去南门了吗?怎么就这么回来了?这到底怎么回事!”江晚樵越说越气,后面简直是用吼的了。
六子马上一副委屈的面孔:“少爷,这可不怪小的,昨夜走到半路突然下起大雨,我拿不定主意还要不要去,想要问您,却发现您在轿子里早睡着了。又看那雨实在下的没法儿,只好半道上回来了。”
“好好的我怎么会睡着!”
“这小的也不知道啊,许是您昨晚喝了酒又太累了。”
江晚樵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却一时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又厉声问道:“那我衣服里的信呢!”
“昨晚上扶您回府时淋了雨,不敢让您就这么睡了,小的就帮您脱了外袍,没看到什么信啊。”
他模模糊糊地记得昨夜好像有冰凉的水落在自己身上,四肢却像灌了铅似的动弹不得,不一会儿又意识全无了。
六子说得恳切,江晚樵却觉得一股寒气袭上心头。
“昨晚下了一夜的雨,陆其双那个傻子该不会……”他不敢往下想。
“快给我备马!”江晚樵一把推开他,继续往外走。
六子忙在后面跟着,焦急道:“少爷有什么事儿先缓缓不迟,方才正是老爷有急事让我来叫你起床呢。”
江晚樵皱着眉问:“什么事?”
“这小的也不清楚,少爷还是先去看看吧。”
匆忙洗洗漱过后,江晚樵顾不上吃早饭,步履匆匆来到书房。
“晚樵,你快过来看看。”江父一脸愉悦的表情,看起来着实不像有什么急事的样子。
江晚樵心中疑惑,走过去一看,却见父亲手里正拿着封请帖。
“这是?”
“还记得你太公么?他老人家九十大寿,请我们去喝酒呢!”
“喝酒?去宁州?”
“是啊,当然是在宁州。”
江晚樵看了看请柬上的日期,道:“这还有半个月呢,爹你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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