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弯:“啤酒。”
啤酒?骆珩实在是不懂他的脑回路,刚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此时竟然有心情喝酒。不过只要他能开心,他倒是乐意什么都依着他。
程弯进到屋里,一人一瓶啤酒。瓶盖砰地起开,黏白的泡沫纷纷涌上来。
“你等着,我马上回来。”程弯撂下这句话,紧接着跑到了厨房里。
不出一刻钟,还冒着热气的白米饭,清脆又爽口的凉拌土豆丝纷纷被端上了桌。
程弯绝口不提之前的那场不愉快:“忙活了一晚上,累了吧,快简单吃点,省得胃里没食该难受了。”
一句话说的,再自然不过,就像是妻子等候着累了一天的丈夫。斟一口小酒,随便弄一盘下酒菜,就能解一整日的辛劳与风尘,触动着心中那快最柔然的地方。
骆珩忽然抬手遮住眼睛。
程弯咂了咂嘴,咬着筷子头:“咋了?不好吃?”
骆珩摇了摇头。他笑着放下手臂,大口夹菜,塞进嘴里,口齿含糊不清:“好吃,特别好吃。”
程弯哭笑不得:“大哥你慢点吃,这菜可咸啊……”余光中,却瞥见骆珩微红的眼眶。
饭菜风卷残云不一会儿就见了底,骆珩觉得,这简直是世界上最好吃的美食。
斟酌着用词,话到嘴边,他放下筷子:“程弯,我……问你个事呗?”
程弯正一口啤酒沫,闻言用筷子虚点了几下:“说说说。”
明明是个很爽利的人,怎么变得吞吞吐吐的。
“你……不怪我吗?”他终于问出了口。
程弯故意瞪大了眼睛:“怪你啥?”
骆珩纠结着该怎么开口,“就是,我跟你说了……那种话。”
程弯顿时小脸一鼓,把筷子“咣”的一声磕在碗口:“我当然生气了!而且气的不行!”
骆珩心里一紧,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抱歉。”
程弯撅着嘴:“光道个歉就行了?态度一点也不诚恳。”
骆珩心尖微颤:“那你希望我怎样?”
程弯手搁在下巴上,做认真思考的模样:“你得来点儿实际行动。比如,从今以后,一日三餐都你做,不能重样儿,得把我喂饱了。还有,晚餐必须得有肉,不好吃我可不干……”
骆珩不知不觉抬起头,看着程弯正一脸奸计得逞的坏笑,掰着手指头介绍着他的菜谱。
“臭小子,敢耍我。”他一伸手,毫不留情地揉乱程弯头顶的杂毛。
程弯笑嘻嘻地躲闪着。其实几个小时前,奔出门的那一刻,他就后悔了。骆珩是什么样的人,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他简直再清楚不过。
有血性,讲情义,就算世界这么残酷的对待他,他却仍然心存着最大的善意。虽然面上时常冷酷得让人觉得不近人情,可只有程弯知到,他也有着一颗有温度、知冷暖的心。
这样的他,让他可以完全相信。也让程弯冷静下来,便立刻想到,他这么做,恐怕都是为了保护他。
程弯看着对方明显不再紧绷的神色,认真的说道:“骆珩,你真的没什么需要道歉的。你的心思,我都懂。说实话,我应该感谢你。是你给了我这个机会,让我能够结识这么好的你。”
猝不及防,骆珩夹菜的手臂在空中堪堪停住。
这一言,直直戳中了他的心窝。
他语塞,内心的感动与感激,难以言说。
骆珩拿起酒瓶给程弯满上。
程弯会意,两人共举酒杯。
“叮”的一声,杯身碰撞。
骆珩仰起头,喉结滚动,晶莹的液体顺着嘴角流淌。杯中的酒,被一饮而尽。
“叮,好感度,三颗星。”
***
第二天一早,骆珩下楼取车。是一辆有年头的捷达,只不过平时上班离得近,几乎不怎么开。大多数时候,车子都放在车库里落灰。
骆珩试着打了打火,好使。不得不说,破车也有好处,扛造。
他把车开到楼下,程弯正半扶着韩雯,在楼门口等他。
骆珩把车窗摇下来:“上车”
程弯把韩雯扶上了后座,自然而然地坐了副驾。
韩雯身上披着骆珩的棉大衣,忐忑的绞着手指。
骆珩从后视镜暼了她一眼,“别怕,到那就好了。”
韩雯咬着嘴唇,脸色苍白。
骆珩一脚油门,车窜了出去。
昨天晚上他和程弯商量,他们打算送韩雯去自愿戒毒中心。
昨天韩雯毒瘾发作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的瘾头已经非常大了,再不控制,用不了几年,就有可能会危及生命。韩雯本性不坏,不能因为那个人渣,而毁了一辈子。就算没有了往日在一起时的那种情谊,他也不能放任她不管。
韩雯煞白着一张脸,指甲死死抠着坐垫套,内心的不安和恐惧昭然若揭。骆珩狠下心,“你这毒必须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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