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文洗过脸回来之后,一脸的没事儿人样,张文宇抠抠耳朵,开始结巴,“哥,哥那个......那个,姜海哥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他在...在市区呢,你看大半夜的,他们开车回去.....也......也不安全,我就,我就,就......”
“嗯,是挺晚的,癞皮头开车就更不安全了,你在这儿等他,我回学校。”
“哥你别啊!”
张文宇一阵慌乱,天南海北一通胡诌,“哥你走了算什么事儿啊,哥楼下保安就认识你不认识我,万一姜海哥来了不让上来我一个人怎么办呀?那保安再负责点儿,打个110给我俩逮起来怎么办呀?”
张小文实在拿他没辙,抚着脑门儿想了一会儿,“他来了的话,咱仨老爷们儿,那他只能睡地下了。”
门铃响起来的时候,屋子里只有张小文,他推开椅子,冲着浴室里洗刷刷的张文宇竖了个中指,非常不情愿的去开门。
姜海的脸埋在手机屏幕里,听见门锁开启的声音只抬了眼睛,然后瞥见张小文的脸。
张小文从玄关的柜子里拿出大号的黑色的拖鞋,回身想放地上,姜海先于他的动作接在了手里。张小文咽了咽口水,皱着眉头转身往屋里走,听见门口的人说了再次见面的第一句话,“张小文,你怎么瘦了?”
张小文只是笑笑,回到书桌旁坐下,咬着笔头继续做卷子。张文宇那个小二逼还在浴室里奋斗,水花落地的声音成了此时的主旋律,却阻挡不了张小文胡思乱想的脑袋。他很想回过头去看看姜海在干什么,是观赏书架上的恐龙模型,还是仰着头看贴着海底世界壁纸的天花板,或者仅仅是,眼睛都不眨的盯着自己的后背。
一阵淡淡的烟草香气飘进鼻子里,张小文轻轻咳了几声,“姜海,你别抽烟,我正戒着呢,闻到烟味儿我难受。”
“干嘛要戒?”
“不光要戒烟,酒我也不喝了,现在周围都是好学生,架也没的打。你教给我的东西,我都要戒。”
“姜海哥,我在这儿呢。”
“看见你了,满操场就你牙最白。”
张文宇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嘿嘿,我哥也这么说。”
“别跟我提你哥。”
张文宇一愣,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又一想,差不多半月之前,鬼哭狼嚎不让提张小文的人,可不就是自己么?“对了姜海哥,你那天怎么自己一个人走了?”
姜海想起那天晚上的狼狈而逃,脸部肌肉立马开始抽搐,“你哥有病。”
他和张小文之间的事,张文宇知道多少,姜海并不确定。张文宇是真傻,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姜海也不确定。他在自己面前每每谈及张小文,常常都是点到为止,冷静到几乎感觉不到任何的感□彩。看来张文宇这个二逼,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姜海哥?”张文宇在他面前摆摆手,歪着脖子一脸惊讶,“我哥怎么有病了?”
姜海溜号被逮个正着更觉尴尬,走在前面干脆不理张文宇,任他在后面嗷嗷。“姜海哥我怎么好久没见美美大姨呀?上次你不是说她病了么,难道还住着院?还有癞皮头,前几天不是说他爹想带他去治治白癜风么?是跟美美大姨一起去了么?”
姜海两眼一黑,差点儿撅过去,“美美啥时候成你大姨了?”
张文宇嘴里还叼着棒冰,转了转眼珠子说,“我一直叫她大姨。”
“那你最开始为啥叫她大姨?”
眼珠子又转了好几圈,“因为她虽然好看,但我觉得她嫌老,其实也没多好看,我哥戴上假发肯定比她还好看。”
姜海噗哧一声笑出来,照屁股踢他一脚,“你个二逼!”
那天张小文说他想戒烟,姜海心里面就很不爽,不是他戒烟不对,是他那个戒烟的理由太欠踹。“你教给我的东西,我都要戒掉。”
“那你好好戒,你最有能耐,你可有出息了。”
那根烟,姜海却始终没掐灭。“我还是走吧,我这烟瘾一犯,不抽不行,年头多了,我戒不掉。”
出了单元门,姜海从兜里摸出手机,单纯地只想看看时间,却觉手指微微发颤。张小文那丫的,这回该是认真了。
一个月过后,美美和癞皮头坐着他爹的拉风大吉普,风风火火地回来,说是治好了病,非要请吃饭。姜海领着张文宇去赴宴,进门就见癞皮头坐在最里面,攥着美美的小手笑开了花。姜海没事儿人一样落座,拉了身旁石化的张文宇一把,“恭喜恭喜,有情人终成眷属。”
美美脸色发白,看向自己的眼睛充满幽怨,闪着盈盈的水光,“谢谢。”
整张桌子最开心就属癞皮头,啤酒一杯一杯往肚子里灌,“姜海,我干了你随意!”
“姜海,你是我哥们儿,你是我一辈子的哥们儿。啥也不说了,全在酒里了。”
张文宇彻底懵圈,抬手上去拽姜海的胳膊,“哎,那你以后岂不是再也不需要电灯泡了?那我以后是不是就不能跟你们玩儿了?”
癞皮头抻脖子看了看姜海身后的张文宇,“不用,你以后随时来,我挺喜欢你这个臭小子的,不像你哥,死倔,不活泛。”
姜海喝的也不少,回身望望他,“对,不像你哥,死倔,不活泛,没劲!”
张文宇不知哪里来的火气,抡起桌子上的酒瓶子猛灌了一大口,擦擦嘴巴又把瓶子一摔,“姜海你个二逼!
你装什么大爷呀?你要真他妈有能耐你就去找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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