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运气还算不错,隔着副驾的位子向司机报了自己家小区,司机点着头放下空车的牌子。张小文,扔进后座,自己也低□子钻进去。赶上寒冷的天气,还飘着小雪,打车的人都急着回家,他让出副驾的位子,也好合乘。果然没多久,司机就摇下车窗问,“同学你去哪儿?”
张小文正从裤兜里往外掏手机,想看看老妈今天又有什么指示,歪着身子还没正过来,后车门已经被拽开。来人推了自己一把,然后一坨大冰块就贴上来了,“师傅,我跟他一起的。”
“姜海?”
张小文瞪大了眼睛,歪着脑袋问他,“你从哪儿冒出来的?”
姜海被冻的牙齿发颤,搓搓自己的手掌然后往脸上贴,热乎气没了,又放嘴边哈气。张小文犹豫了一下,从大衣兜里伸出手,小心贴上姜海的耳朵,“你什么时候来的?等多久了?”
姜海没躲,一边搓手一边说,“我早晨去的你家,你妈说你每周三下午没有课,多半就会回租的房子去住。我中午到的市区,在小区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你还没回来,我就来学校了。刚到没多大一会儿,但今儿这天也忒他妈冷了,冻死个人!”
“你来干嘛?”
姜海没理他,缩着脖子拍拍自己手里的包,“我跟你妈说我今天来市区,你妈就让我把过冬的厚衣服都给你捎过来了,还让我嘱咐你记得买帽子手套。美丽冻人说的是丫头片子,你个大老爷们儿穿的少也没人看。”
张小文嗤笑了一声,收手坐回身去,“那你来市区干嘛?”
“给你捎衣服啊。”
铁中高中部的低年级周三下午不上课,按照惯例,还是作业卷子一大堆。本来就一个上午的课,却正巧轮到张小文大扫除,饿着肚子打扫完卫生,已经将近一点了。班长也在这个组里,摆着手说大家都别走,我订了披萨,一会儿吃完了一起撤。张小文不喜人多,说自己有事便要先走一步,班长没强留,却还是里塞了个双人份的。
自己住的小区姜海来过,低下头七扭八拐的走在前面也不怕他跟不上,冰凉的钥匙插进锁孔,喀嗒几声旋开房门,满室的温暖扑面而来。
姜海丝毫不见外,皮鞋一蹬,光着大脚丫子就往屋里跑。
“你把拖鞋穿上!”张小文在后面喊。
“你家不是地热么?”
张小文暗觉好笑,拿出拖鞋往自己脚上套,低声说,“你丫的还知道这是我家啊。”
“你家还不就是我家,咱俩谁跟谁啊?”
小文微微发怔,回过神来的时候抬眼看了对面的人,深邃的眼神一如往常,于是两手一松,拖鞋应声而落。
姜海又说,“张小文你究竟瘦了多少?脸都脱相了你自己照镜子不害怕么?”
“我变成什么样我现在一点儿都不关心,我又没人看。”
姜海被他揶的够呛,一时无话,只好转过身去,将包里那些厚衣服连同吃的用的一件一件的掏出来,“这个塑料袋里是现在就能穿的,再冷的话就穿蓝色包里的,还有这是我奶做的辣椒酱,她一直惦记着你,让你没事儿不忙就给她去个电话。”
“奶奶还好么?”
张小文说话终于不带刺儿,姜海听着却更加不舒服,丫的只有提到别人这小子才能跟自己正常说话么?
“好,好得很,至少比你好。”
“我哪儿不好了?”张小文脖子一梗,歪着脑袋瞅着自己,活像个要帐的。
姜海与他对视了一会儿,彻底认输,“你除了学习好,还哪儿好?”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么?我读书,我考大学,我离你远远的,你娶你的老婆,我做我的春秋大梦。”
“张小文,你怎么就不能跟我好好说话?!!!”姜海一阵烦躁,这个时候最适合干的事儿,就是能点根烟塞嘴里,跑阳台上再吹一个小时的凉风。“你要是一直这样,我也没啥可说的了,我这就回去。”
姜海拿起沙发靠背上的棉外套,两三步就走到了门口,鞋也随意一穿,趿拉着就想要开门。
“等等,”张小文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对他说,“你吃饭了吗?”
“没有,早上7点的车,早饭都没来得及吃。”
张小文缓缓走过去,从门锁上拽下姜海的手握在掌心,“你别走,我想你,你上次来晃了那么一下子,我就更加的想你。”
两个人都不是真心的想要吵架,有一个妥协了,自然就安静了下来。张小文拿出包里的披萨,放在微波炉了转了两分钟,两个人对坐在餐桌上埋着头吃了。小文没吃多少,最外边硬硬的一圈也用牙齿整整齐齐地嗑下来,摆桌子上看姜海发怒的眼睛。
“我不爱吃披萨,老外的东西,我吃不惯。”
“那你爱吃啥?晚上我给你做。”
张小文脸上漾出笑意,瘦削的双颊显得酒窝分外醒目,“你还会做饭?”
姜海挑起眉毛笑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
“你说奶奶是猪?我这就给奶奶打电话,告你的状。”
姜海一急,起身将他拉回来,冲着脑袋又给了一下,“臭小子!没大没小你。”
张小文揉着脑门上被弹的一下,突然不说话,咬着嘴唇想了一会儿抬起头,“姜海,你刚才是不是拿我当文宇了?臭小子?你平时都是这么叫他的?你教他抽烟了?带他喝酒了?替他打架了?那是不是,也把他弄上床了?”
“张小文!”
姜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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