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是意义的消解,那些终会被放进英灵殿的人只是脱离凡胎。——多少独裁者许诺过这样的英灵殿,只有耶稣建成了它,历代君王的许诺无不成为其僭主所称的罪行。
多少人在死前高喊过某种口号,最近的例子发生在纽伦堡。这些人面对罪行累累时也面露惭颜,却竟然相信终有一天会得到末日审判般的正名。逻辑在恐惧面前不举,因为此时逻辑无法证明生命的意义。
逻辑实则从来无法证明生命的意义,意义是信以为然,一切哲学在这里遁入宗教,笛卡尔与海德格尔互为仇敌。前者选择生活,后者选择存在。
无论从学界地位还是株连甚广的社会影响来看,海德格尔都主宰着这个时代。战争不是最残忍的毁灭者,他身后的复仇女神践踏了一切美德。为了向胜利者乞求偷生,人们不得不自我否认,昔日同袍之谊变为尔虞我诈的法宝,信念成为累赘,生存高踞于一切之上,乔装成意义本身。
我们吟唱过的歌诗无不成为笑谈,共同度过的岁月让人得以更彻底地互相告发,世故里不含天真,冷漠变为麻木。恐惧不仅仅让人放弃逻辑,也包括信念。
真正的死亡犹如风蚀作用,摧毁任何人造的纪念。
1947年10月30日
【编者注】
在瓦尔特?施伦堡作为被告人的外交部审判中,海因茨?加兰的证词如下:
美国国家档案局纽伦堡国际军事法庭后续审判—外交部案,卷37:海因茨?加兰党卫军中校证词
海因茨?加兰(1915—)自1938年至1945年是瓦尔特?施伦堡的属下,曾担任ha四处e科二组成员、六处二等副官、六处一等副官等职务,亦是ha六处与国防军总参、东线外军处的联络人。
谨以名誉为誓,确保呈堂证供的真实和准确。
nd(签名)
1947年10月27日
一
1、我出生于1915年1月的法兰克福,1936年于海德堡大学毕业,其后加入警卫旗。1938年6月军队进驻但泽后,我调任党卫队保安处,并在这个机构供职直至1945年4月。
2、我进入保安处时,它正在改组为帝国安全局(ha),许多机构面临撤换改组。我在办公室留侯派遣,当时的办公室主管是瓦尔特?施伦堡。这个部门的主要工作是处理机构内部的日常文书、协调部门间的配合、组织员工活动等。涉密文书是直接呈报给各部门主管或局长本人的。
3、涉密文书是指关系到国家安全的重大事项,或与国家大事、高层领导密切相关的文书。
4、1938年11月初,我个人并未看到任何关于平定犹太暴乱或与之相类的文书。既然这件事关系到全国范围内的民族政策,料想它是涉密的。
5、1939年7月,施伦堡组建四处e科并担任科长,我是二组的成员。这个分支主要监察国内外的主要报刊,它与三处合作负责书报审查,但主要职责是从报刊上获取情报。ha的建立时间很短,信息往往滞后于媒体。二组是个典型的文职部门,e科本身也主要招收各大高校的文科生,它的非军事化特征一直延续到日后的六处。
6、我本人曾是警卫旗的军人,但在那之前我受学于海德堡;e科科长施伦堡则是马尔堡的学士;日后成为六处s科科长的斯科尔兹内是一名特种兵,但他也拥有大学学位。余者请详参庭审记录,我相信其中不乏博士头衔。
7、1940年5月法兰西战役期间,我跟随军队前进,其后参与组建ha的法兰西分部。随后我在国防军总参学习,直到1941年南斯拉夫战役开始。
8、六处的巴黎分部设于福煦大街,那里的确是巴黎的富人区,但选址依据是这个街区的良好治安和建筑的私密性,以及与当时仍然生活于此的法国邻里的和睦关系。关于进占巴黎后六处获得的财产:巴黎分部征用了一座空置的小楼,桌椅不全,尚需多方寻觅。附带一提,当时六处处长为海因茨?约斯特,施伦堡是在次年6月继任的。
二
1、1938年6至9月间我正在入职培训,与施伦堡的共事是9月后开始的,职责与权限已如前述。具体参与的事件有:1939年春天我参与了ha进驻捷克的行动,是年年底负责对国防军反对派的调查。对于文洛事件,我略知它的前期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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