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少女又喊住李果,她不只喊,还跑来拽李果袖子。
“绿珠,什么事?”
“我们姐妹明儿要去熙乐楼卖酒,你去看吗?”
李果和绿衣少女没有特别的交情,只是几面之缘,然而绿衣少女似乎对李果很有好感。
“去看嘛,可热闹啦,还能看到行首(头牌)姐姐。”
“好好,得闲我便去看。”
李果怎会不知道这位小□□为何兴致勃勃。只有大酒楼,才会在每次酿出新酒的时候,雇佣大批美艳□□去招揽顾客。这天,参与的□□会极尽奢华的做打扮。绿珠在妓馆还没什么人气,平日衣着比馆中的名妓差许多,明日能换上精美衣物,受人瞩目,这才让她如此高兴。
摆脱绿珠纠缠,李果出妓馆,返回住所。坐在床上清点一晚收入,心情沉重想着,哪天抵挡不住金钱的诱惑,可就惨啰。
第二日,李果穿上新装,俨然一位翩翩贵家子,走进珠铺,看得众人瞠目结舌。
人靠衣装马靠鞍,砸下重金做的衣服,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果子,你今日好威风。”
阿棋举着大拇指。
“料子不比赵首那身差吧。”
李果低声问。
“他近来看到你,都不敢仰着头啰。”
无疑,以往被老伙计看轻的李果,已经跻身并列。
“阿棋,你说我穿这身,去熙乐楼,没人会赶我走吧?”
李果想起绿珠昨晚的话,何况他也很想去见识见识熙乐楼是怎样的地方。
“肯定都以为你是位小员外。”
阿棋这话不是奉承,今日有位富家奴,过来帮主母瞧珠子,李果接待他,那富家奴对李果唯唯诺诺,倒像是李果的仆人。
做买卖便是这样,人们察言观色,审视对方的衣着谈吐,来判断对方的身份地位,与及交易的信用度。
“果子,你把我也带去,我当你随从。”
阿棋也想去长见识,何况今早他就听闻,熙乐楼刚酿出新酒,晚上会有一群美妓到酒楼卖酒。
夜晚,熙乐楼门口挤得水泄不通,李果带着阿棋登楼,因为李果衣着华美,并没被拦在门外。
进入熙乐楼,李果没来得及惊叹里边装饰的精美昂贵,而是被嘈杂的人潮吓到。
就是熙乐楼内,也满满都是人,个个锦衣华服,尤其那些从妓馆请来的官妓私妓,满头的金钗,一身的珠玉,争奇斗艳,令人惊叹。
李果在一楼没寻到落脚的位置,也没瞧见绿珠。
眺望二楼,见雅间人影憧憧,过道也是人挤人,但终归比一楼摩肩接踵的情况好些。
“阿棋,我们上楼去。”
李果拉起惊呆发愣的阿棋,登上通往二楼的木梯。和无数酒客、酒保擦身而过,期间还听到楼下一阵欢呼,顿时人群骚动,李果几乎要被人挤下木梯。
他拼命往上攀登,还不忘拽几把阿棋。费劲千辛万苦,终于爬上二楼,趴在过道阑干上,这才往下眺望,原来是两位盛装名妓被迎进店,她们裙摆摇曳,脚下步步生莲。
人群如痴如狂,阿棋也如痴如狂。
李果清醒着,感到肋骨一阵疼痛,一个死胖子压在他身后,二楼的人都一股脑叠压向阑干。李果用力推开胖子,钻出过道,来到人比较稀少的一处雅间门外,依靠着柱子歇息。
在李果抬起头前,李果先是闻到了一阵好闻的香味,有人正在从他身边走过,李果以为是美妓,要知道雅间外的灯火并不通明,可就在李果仰起下巴的瞬间,他对上一张英俊且极其年轻的脸庞,眉宇俊朗,轮廓优美又不失英气。李果脑中仿佛被一道火电炸过,他浑身颤抖,嘴巴大张,喉咙中却发不出声音,他背部直挺挺的贴着柱子,神情十分震惊。
这是一位颀长英俊的年轻男子,虽然仪态稳重,恐怕不过十七八岁。他一身紫色的华袍,缓缓从李果身边走过,面对这样混乱的场面,他端靖而冷漠。
“启……”
李果仿佛像哑了喉,他努力想唤出一个名字,却因为太过激动,他说不出完整的话语。
“果子,我可找到你了!”
阿棋暴力推开四周的人,用力扯住李果的胳膊,李果身子软绵绵的,险些被带倒在地。而那位英俊的紫袍少年,仿佛听到了什么,他回头张望。此时,雅间里走出一位官员打扮的人,他招呼紫袍少年,紫袍少年随之消失于雅间入口。
李果痴痴看着,看着紫袍少年挺括的背影,逐渐消失在眼中。
比邻43.三言两语
赵启谟所进的雅间,尤其开阔别致,李果只是朝雅间入口探头,立即被酒保赶走。酒保说:“休得胡闹,官人、衙内在里边呢。”
李果不敢造次,守在雅间外,想再见上一面,以便确认下确实是赵启谟。
紫袍少年比记忆中的赵启谟来得高大、沉稳,也更为英俊,只是一眼,且时隔三年,李果无法确定他便是赵启谟,但李果又觉得有十之八九的把握。
样貌或许有不少变化,紫袍少年身上那份感觉却很熟悉,很亲切。
应该就是赵启谟,他怎么会来广州?
李果背靠木柱,默默等待。哪怕他心中激荡,片刻都是煎熬,他也只能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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