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醉汉走至李果跟前,怒骂,“客作儿!”一把揪住李果衣服,就要将李果掀倒,李果被扯得趔趄,“唰”一声,李果身上那件陈旧衣服被撕裂,李果趁机挣脱酒汉手臂,他没做多想,猫下身,将醉汉拦腰抱住,“啊啊啊!”一声怒叫,拼命将醉汉往外撞。窄小的过道一侧是寝室,一侧是院子,过道上布有低矮的围栏。李果将醉汉推落栏外,带着一股狠劲,不只推下醉汉,连带着自己也重重摔进一片竹丛里。
这是醉汉喝得伶仃大醉,李果才推得动,以醉汉的手劲,要是人清醒着,三个李果都不够他打。
倒在竹丛的那一瞬,李果只觉左手手掌一阵疼痛,身体倒是没摔着。
醉汉从竹丛里翻滚而起,暴跳如雷,过道的仆役已经赶来,又抱又拦,眼看没人制止得住他。
李果举起手掌,从手心里拔出一根竹刺,鲜血淋淋。他顾不上疼,想着无论如何,不许这醉汉去欺负绿珠,抄起一根竹竿正准备给醉汉脑后一棒,突然听到一个震耳欲聋的声音在吼着:“钱铁七,还不快滚!再胡闹,老子叫手下的兵把你叉起丢澳口喂鱼!”
胡瑾不知何时出现在通道上,他那瘦高的身影在光影作用下,、仿佛一尊巨大怪物,他声大如洪钟,怒不可遏,那气势相当吓人,仿佛是凶神恶煞降世。
待酒汉灰溜溜逃走,胡瑾离去,四周恢复安静,李果又坐回绿珠床上,绿珠拿条刺绣手帕缠李果伤手,边缠边滴泪。
“伤得重,可要记得去找个郎中拿药。”
“小伤,洒洒药粉就好。”
绿珠给手帕轻轻打个结,李果明显吃疼,装着笑脸。
“果子,谢谢你。”
绿珠的半身贴着李果,她卧病在床,只穿着主腰,肩上披着衣服,可还是露出大半的胸脯和肩膀,他身上的气息香甜可人。
她才刚哭得花容失色,楚楚可怜。
湿润的泪水沾在李果脸庞,温热柔软的双唇,在李果嘴角轻轻擦过,李果愣愣失去反应,好会才推开绿珠,因为震惊而连连倒退,并且很怂的逃离。
这是一个吻。
李果擦着嘴角,慌乱走出妓馆,对适才发生的事还十分震惊。
“小子,看不出你还挺勇猛。”
听到声音,李果抬头,看到站在馆外的胡瑾。
“小的不过是将他推到院中,就是十个小的也不是那醉汉对手,幸好胡官人出现,都不用动手,一开口就将人制服,真是可敬可畏。”
李果行礼,躬着身。
“伶牙俐齿,还说不是珠铺的伙计。”
胡瑾抱胸打量李果,虽然一身粗陋衣服,但仪貌不凡,这人显然就是沧海珠珠铺的伙计,却不知道为什么到妓馆跑腿。
“还望胡官人帮小的保密。”
李果端端正正,再次行礼,他佩服胡瑾的仗义,想着他不至于把自己的身份张扬吧。
“佳人谁个不爱,不过我看你也不像为佳人才到妓馆跑腿呀。”
胡瑾在妓馆见过李果数次,众妓都很喜欢李果,李果却是坐怀不乱。“实不相瞒,因家中贫困,这才……”
李果擦擦额头冷汗,虽然说人人都爱财,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想着自己这是小人爱财,李果自己也心虚。
“好啦,我何时说要张扬,再说看在你这张赏心悦目的俊脸上,我乐意帮你隐瞒。”
胡瑾端起李果下巴,乐呵呵笑着。这形象,哪还有适才怒喝酒汉的正义高大,瞬间猥琐。
李果斜着眼瞅胡瑾,想着天地之大,真是什么人都有。
不过这位胡颜控,也只是颜控,并不好男色,放开李果,背手悠然离去。
比邻47.官舍相会
李果对男女之情的认识, 是从勾栏低俗的戏曲里懂得, 后来也曾看点闲书,知道这么回事。在闽地时, 也有邻居阿黄的妹妹阿云喜欢他, 也有吴屠夫的二女儿二宝喜欢他, 每每李果去买猪肉,在旁帮衬的二宝见到李果就脸红。
因着自小没爹, 由娘抚养大, 知道娘亲的不容易,感激而敬重。李果对女子会比同龄男子多份尊敬、体贴, 所以哪怕阿云有两颗大门牙, 李果也觉得她的酒窝很可爱;二朱总是一身的腥味, 李果也觉得她勤快懂事,是个好姑娘。
在海月明珠铺当伙计时,李果逐渐接触到贵家女子,她们身上带着芳香, 遍体绮罗、, 可远观而不可亵玩。李果觉得她们很美, 也会忍不住偷看两眼,可也只是很美而已,李果没有任何不切实际的联想。
在妓馆遇到绿珠,李果觉得自己挺喜欢她,至于是否是男女那种喜爱,李果也不清楚, 他应该是要喜欢一个女子,要是有钱人家的儿子,比他再大一两岁,可能都成亲了。
躺在床上,迷糊想着绿珠的吻,想不出所以然,李果渐渐睡去。直到睡去,李果手里还捏着金香囊,梦里梦见年幼时光,赵启谟在除夕夜的到访,灯火提起,正照见他,那夜的赵启谟头戴乌冠,身穿绛色长袍,腰系革带,尊贵端庄,真是好看。
李果跟掌柜说,他要去城东见一位童年玩伴,要告个假。李掌柜问是个什么身份的人,李果只说是位到岭南游学的书生。
听到李果跟掌柜告假,阿棋很激动,叫李果以后发财,勿相忘。
怎么就想到发财去,李果也是纳闷,后来一想,赵启谟确实身份不一般,又贵又富,自己这是趋炎附势。
趋炎附势也罢,李果不愿去细想这些,他想见见启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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