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成想秦朗疏的面色竟是丝毫不变,手上的动作亦没有一丁点迟疑,却不是摆出防御的姿势,而是使出了一招“玉带围腰”,飞快的将长剑向那魔头的腰际卷去。
这一招乃是大开空门,全力杀敌的招式,带著拼个两败俱伤的悲壮意味。见他竟使出这一招,那魔头顿时大惊失色,但手上进攻的动作却已无法收回,更不要说变为守势,将他此招卸开了!
事已至此,那魔头暗道自己此时若是侧身闪避,虽能逃得一死,却必定无法全身而退,但若是使出全力一击,则还有可能在对方的剑锋环上自己腰际之前将他的胸口击碎,毫发无伤的逃出生天。想到此,他竟任由著秦朗疏狠厉进招,自己手上的动作仍是不停,迅猛的向对方胸口击去。
但当他的流星锤触到秦朗疏胸口时,却讶然发现,自己的双锤亦有如触到厚厚的铁壁一般,无法再前进一寸。而下一个瞬间,他便感到腰际先是一凉,紧接著温暖的液体便顺著那冰凉的触感,不停的向外流淌著……
他的耳边最後响起的,是秦朗疏那冷淡而略带疲倦的声音,不知是向他,还是自言自语道:“‘金锺罩铁布衫’本就是人人都能练的功夫,你早该提防著些的……”
慢慢的闭上了眼睛,那魔头唯有在心中仰天长啸,──结果还是因为自己托大了啊……
四十一、
见那魔头已如一摊死肉一般倒在血泊之中,梁慕宇立刻呼号著向秦朗疏扑去,却见秦朗疏突然一个站立不稳,向後连退了两步,将身体靠在身後的一棵大树上调息。梁慕宇见他平静下来之後又向地上吐出两口血沫子,登时吓得是脸也白了,手脚也开始忍不住的发冷,赶紧伸著手冲上去搀扶,关切道:“秦大哥!你……你伤在哪里了?”
只可惜他的手还未沾著秦朗疏的衣角,秦朗疏便已站直了身体,看似无意的抽身道:“不妨事,小伤而已,现在已好了。”
梁慕宇见他虽说得轻巧,但脸色仍有些苍白,一下便猜到他虽然用了“金锺罩”的功夫挡下了那魔头的最後那一击,但终究还是给那魔头雄厚的功力伤到了。只是从秦朗疏的面色看来,仍看不出这伤是否真的如他所说般并无大碍,可他只是一味的转开脸去,令梁慕宇心中更是著急,不停的欲上前探问。但秦朗疏却毫不理会他的关切,脸上甚至露出有些不耐烦的神情,最後干脆径自转过身,侧耳向树林内专注的听著。梁慕宇见他这样冷淡,突然悟到了什麽,赶紧开口道:“秦大哥,你可是还在为早上那件事生气麽?”
秦朗疏仍没有转头看他,冷笑著反问:“早上?早上发生了何事?梁少侠可否明示?”这话中的口气,一听即知的口是心非。
梁慕宇何等机灵人,自然不会就此打住,仍继续道:“秦大哥,你先莫气!你听我说,早上那件事原是一场误会!我……”此话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并非是因为梁慕宇一时无法自圆其说,而是因为秦朗疏一脸强忍著怒气的样子,侧耳向林内细听了一阵之後,竟是一言不发的突然腾身而起,径自施展开轻功,向林中某处狂奔而去。
这下功力尽失的梁慕宇可是有苦说不出了,只能手足无措的在原地打著转。好在他的那匹小马驹在方才秦朗疏和那魔头激斗时自去林中躲避,此刻听见林外争斗之声既止,便也小心翼翼的踱出树林来。梁慕宇见了它,立刻眉开眼笑,长啸一声将它招至身前,连滚带爬的翻身而上,自此向著秦朗疏离开的方向一路追去,自不必说。
且说秦朗疏甩开梁慕宇进入树林之中,不为别的,正是为了搜寻燕九仙的踪迹。但令他惊恐万分的是,方才他在林外细细静听了半天,这林中竟是不曾响起一丝一毫打斗之声,令他心中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以为燕九仙已遭了不测。但最後在梁慕宇的噪音声中,终於还是给他听见了树林之中似有微弱的争执之声,他便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二话不说,赶紧向那声音发出的方向一路寻去。
那争执声时断时续,秦朗疏又在之前那一战中消耗了不少内力,因此在林中绕了两三段弯路方才找到那争执的二人所在的位置。穿过层层密林,出现在他面前的其中一人,正是之前令他担心不已的燕九仙,而另一人,却有些出乎秦朗疏的意料之外,并非那白牡丹,而是燕九仙心心念念的闻人笑。
见了燕九仙,秦朗疏正要放下心来,却忽见他衣服的左边袖子在方才的打斗中,已几乎完全被撕扯了下来,衣裳下露出的洁白手臂上竟是挂著一条又深又长的鞭痕。鞭痕周围的皮肉翻开,血虽然似乎已干涸了,看著却依然让人觉得触目惊心,更让人一目了然,那伤他的人在出手时完全不曾手下留情。
此时太阳已经山,月亮还未爬上来,但秦朗疏仍旧能看见,除了手臂上的那道伤痕之外,就在燕九仙身後,还有一大滩暗色的痕迹。加上空气中弥散开的血腥味,秦朗疏猜那应该必是血迹无疑。这下秦朗疏刚平静下来的脸上又现出慌张的神色,忍不住出声叫道:“燕兄!这……你的伤……这是怎麽回事?!”
听见他的声音,燕九仙和闻人笑均回过头来,闻人笑那看不见东西的眼睛,此刻在他看来却是越发的深不见底,令人恐惧。饶是秦朗疏自行走江湖以来,已见过不少大场面,但被闻人笑那毫无光彩的眼睛无意中扫过,都不禁心中微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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