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轲这厢举剑而刺,嘴上却是应着赵政念出的那句,“这般为君又有何意,臣下连句真话都不敢讲,总是顺着君主的意愿,那百姓何如?”
赵政虽点头同意,心下却另有思量,“为臣也有为臣的难,触怒君主也达不到进言的目的。但要说起根源来,还是这为君之人心胸狭窄,听不得自己的缺失。”
“你说的极对,可哪个人心人肉能忍受别人指责自己,说到不心胸狭隘,我许是做不到的。”庆轲又挽了剑来,掀起衣摆靠坐在一旁,斜倚着画柱就着赵政的手也跟着看起那竹简来,若是让徐氏看到怕又是一番笑骂。
“怎的能有人忍受着别人对自己指指点点还能笑面对人,看起来我就不是当君主的那块料子,索性我也闲散人一个,不惦那些个。”庆轲性子直的很,也不在意身旁有没有则个有心人会听了去。
“你不喜欢君主听谏言吗?”
“怎么会,若君主听得他人谏言,那对子民们定是好的,我只道这世间还没这样的君主,饶是听了你的谏言,心中又怎会没些个记恨,那好歹是个人上人。”庆轲思忖着那些个谏言过的大臣们,有几个能平安活过半世的,饶不是君主指使不得好下场,其中缘由又有谁能理得清。
“若是有人能做到,是不是就能做这世间的主宰?”赵政还不懂这些,他只是单纯的觉得,如若是个盛世,便不用为质于人,卑躬屈膝。
“啧,这些个谁知晓。做不到的也一人之上,做得到的也未见其坐上君位。想这些做到做不到有何用,只要有一天,这天下太平了,就够了。”庆轲不说了,拍了拍袖子,准备去吃饭。
赵政还在思量着,天下太平,又是要怎么做得?国土统一,一人御令整片大地吗?
“求您赏奴才口吃食,奴才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
庆轲正向厅内走着,一个肮脏的小童就被人踹翻在了他身旁,手臂一伸,便将人拉了回来,转头呵斥着小伙计,“恁的做事的!”
“大人息怒,这乞儿不要脸皮,非赖在这里。”那小伙计也不甚委屈,店家的命令他也不敢不从的。
“喏,则个拿着,给他些吃食。”庆轲为人直爽,见不得这些欺负弱小的事,饶是自己此时有些捉襟见肘,也要逞一逞强。
那小乞儿哭的涕泪横流,简直是见了再身父母。
赵政刚进了传舍屋子,便见个黢黑的乞儿泡在桶里择发上的跳子,吓得后退了几步。饶是赵政年幼过得清贫,却好说也是一国贵族,怎的也见不到这般奇景。“庆轲哥哥……这是怎的?”
庆轲见着那水上飘着些个的虫尸也心下发麻,但这人也已经救了,现在嫌弃个什么,便将前言一一说与赵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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