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笑想到悠然反对骑马,原来是为了自己。感激之余,心中又觉得酸涩,想难道我楚君笑成了要人照顾、让人垂怜之人?也不说话,左手一挥,马受了命,向前跑去。
君笑这匹马是悠然代着挑的,悠然眼光毒得很,挑的是极好的一匹,重要的是性情温顺,跑起来也不十分颠簸。饶是如此,君笑在马背上也是难以坐稳,施出内力压住底盘,才稍稍好些。
官道之上,百马奔腾,扬得一片尘土。到下午,本来一碧万里的天似乎也被这尘土染上,瞬间阴了下来。曲宁远忙告诉大家快些,再往前不到百里就有个镇子,今日就在那里歇下。
众人策马扬鞭,谁也不想慢了淋雨。君笑右手无力,自然没办法扬鞭,连夹紧马肚亦是无法,只能勒着缰绳,辔头勒住马,让它吃痛而快些。偏这马不知背上主人的意思,一个吃痛,脚步顿时停住,前蹄高高拾起,身子立了起来。
悠然一直在后面跟着,生怕君笑出什么事,此刻一见马立起来,几乎吓得魂飞魄散,不管不顾地飞身出去。
君笑身子虽残,武功仍是极好,马惊了也不慌乱,左手紧握缰绳一使力,身体飞出,在半空旋了一圈,冲向官道边树的树冠。左手伸出,从树叶间飞过,发力跃回,站在飞出的地方。
那马已经安静下来,君笑拍拍马头:「真抱歉,遇上我这种残废,刚才是太痛了吧?」
马黑亮的眼看着他,然后低下头长嘶两声,似乎在道歉般。
君笑笑了下,见前方大队已经离了一段距离,天压得更暗了,忙要上马追赶。转头无意一扫,却见悠然的马在一旁悠闲走着。
他连忙看向后面,只见地上倒着一人,伏着成一个「大」字,姿势甚不雅观。他走近查看,正是悠然,秀气的眉紧锁着,似乎痛得厉害。
「悠然,你怎么了?」君笑忙扶他起来,见悠然衣衫破了几处,膝盖隐有血渗出,忍不住有些慌了,「你怎么受伤了?疼不疼?」忙到怀里摸出金创药,俯下身缓缓揭开悠然膝处裤管,给他上药。
起身却见他一张满是尘土的脸上露出傻傻笑容来,忍不住奇怪,见他脸太脏,伸手用袖管去擦。
悠然连忙抓住君笑的手:「我自己来就好……」草草擦了两把脸,露出本来肤色来。
君笑匆然想,悠然膝处肌肤倒比脸更白,大概是是少见阳光之故吧。当下又问:「你怎么摔成那样?是因为我马立起,你的马也因此受惊?」
悠然怔怔看着他,唇开了数次,却没说出话来,最后一点头:「是啊。」心里有些呕,却又发作不出来。
雨滴了下来,秋天少有急雨,这雨也是缓缓的,但并不算小。君笑马上系的包裹里有雨披,拿出来对着悠然问道:「你的雨具呢?」
悠然回头,才发现齐思的马已经跑远了。想起自己上路时让他别管自己,却忘了让他把行囊留下,于是看着君笑:「齐思应该有准备,可是他在前面……」
「那……」君笑迟疑了下,最后叹口气。「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共乘吧。」说着上了马,坐得稍后,把前面留出来给悠然。
「啊?我坐前面?」悠然傻了一下。
君笑奇怪看着他:「你比我矮,你来勒马,当然是你坐前面。」
「我应该坐后面,这样你坐不稳的话,我还可以抱住你啊。」悠然道,用很坚持的眼神看着君笑。
君笑一拉缰绳:「你上不上来?不上来就让雨淋着吧。」
「别!我坐前面就坐前面!」悠然连忙纵身跃上马,坐到君笑身前。
君笑撑开雨披,把他罩进来。由于雨披不是很大,两人必须靠近才行,君笑无奈,抓住悠然肩头,前胸贴住他后背。
和人贴近的感觉如此明显,两人衣衫本就半湿,君笑能感觉自己胸膛磨着悠然背部,胃下一阵翻腾。
他想干脆把雨披让给悠然,自己淋雨算了,但料来对方不会同意,君笑不愿做这种让来让去拉拉扯扯的行为,于是忍着恶心,微向后动了动。
「抓住我,小心掉下去。」悠然大声道,右手控着缰,左手拉过君笑的手,环在自己腰间。
君笑发觉自己简直是抱住悠然,脸上一红,怪异的尴尬冲去了些许恶心。
一路,雨打树叶簌簌,润湿的发和暖热的体温交错一起。到了镇子的时候,悠然想,怎么这条路这么短。
悠然的腿当时还没什么大碍,一休息下来,膝盖肿得高高,颜色通红,一按一个包。
甯远来看过悠然,众人之中有擅医的,给他看了,言道这伤伤得真奇特,不像是摔伤,倒像是特意在地上磨出来的一般。
「什么特意,我只是没收住——」悠然嘟嘟囔囔,脸上却带着笑。
君笑想他定是见宁远关心而高兴,觉得这孩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抱他就像是在抱小孩子一样,也不用那么反感——毕竟悠然不是那人,男人之间肢体相触又有什么大不了?
不过宁远要忙的事情还很多,一百来号人一间客栈自然住不下,只能分成几队,却又不能隔得太远,处处都要安排。
君笑留下来照顾悠然,但悠然哪里会让君笑做事,便叫来齐思服侍二人。两人说说笑笑,悠然缠着君笑说故事,说是受伤很痛听故事分分心,君笑也只好给他讲。
君笑倒读过不少书,从夏商讲起,讲着讲着到了汉。悠然听到汉,忍不住精神起来,什么董贤韩嫣,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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