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看夜儿每夹一道菜,先生就是一通挑剔,然后夜儿就诚惶诚恐的叩首请罪,先生的脸色就越难看。再夹一道菜,继续挑剔,继续磕头,心里觉得好笑。平日里也没见您有一张老饕的舌头啊。况且以前喝的粥也没加盐啊,不都放糖的么,也不知是谁嗜甜,这腻的发慌,甜的齁嗓子的糕点不是您的最喜欢的么……
不过这些话九月也只是在心里腹诽,万万不敢说出口的。主上的手段,九月不知想到什么,竟是打了个寒颤。
“先生,这菜都是九月做的,您要怪就怪九月吧?”看着祁元夜已经被教训的头都缩进了脖子里,却一声也不敢吭。手背上布满了红痕,都是被先生用筷子抽出来的,有几下都打在了指骨上,瘦小的手微微颤抖,却还是紧紧的握着筷子,不时地为先生夹着菜。九月终于不忍看下去,出口求情道。
却不知他这几句话却是如冷水滴进了热油锅里,顿时炸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祁元夜:终于到了七月廿五了,这两天过得宝宝累死了。
作者(亲?)妈:让你出场还唧唧歪歪的,小心关你禁闭。
祁元夜:啊啊啊,宝宝要离家出走。
作者(亲?)妈:你走啊,你去浪啊,哼哼~
祁元夜:偶错了。
作者(亲?)妈:算你小兔崽子识相,放心,今天还有你忙的,嘿嘿嘿……
祁元夜:哭脸。
第24章 请罚
——续上章
只见刘其琛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滞,半晌后竟呵呵的笑了开来,笑声爽朗清脆,却令其余二人心头一麻。
九月暗叫不好,这时他才明白过来,先生以为朝食是祁元夜做的。是以,他刚才虽是生气,却只是为了夜儿的胆怯沉默。
不过九月心中仍是想不通,夜儿再怎么聪慧过人,也不过是垂髫小童。况且他虽不受宠,却也是侯府公子,怎可能会做饭食。所以,昨晚的清汤面九月一直以为是厨房的大娘做的,看先生的反应,难不成真是夜儿做的,不会吧。
不过若真是如此,那就捅了大娄子了。昨日做了今日却没做,主上必然会以为祁元夜对他不满,势必要下狠劲儿收拾夜儿,直到他“身心诚服”。
他跟随主上多年,最是知道他的性情。面上一片风光霁月,内里却是多疑成癖。看上去是如匪君子、谦谦如玉,实则最是霸道狠厉,他看中的要么独占,要么毁灭。平日里表现的谦逊退让、平易近人,但九月早知道,那只不过是主上对他们不屑一顾罢了。只是往日里掩饰得好,才没有人能看透,否则单单是上面那位就容忍不了。不过他们这些追随主上的人却觉得如此甚好,世道将要大乱,只有这样的雄主才能在乱世中建功立业。可如今先生为了一个小娃娃,几番动怒、屡次失态,也不知是福是祸。
然而刘其琛却没有像九月想的那样雷霆大怒,而是将祁元夜扶起来,握着他的手轻轻地摸着上面已经肿起的红棱子,语气温和,面带笑意的问:“夜儿今早可有去明轩院请安?”
祁元夜虽然感到气氛不对,却没想明白为什么。此时听到刘其琛的问话,以为是师父关心自己,心里顿时高兴起来,雀跃道:“回师父的话,夜儿已经去过了。不过阿爹、阿娘都还未起身,夜儿就在门口磕了头,还让侍书姐姐代我向爹娘告罪,说午时夜儿就去陪他们用膳。想来阿爹、阿娘不会怪夜儿的。师父您不用为夜儿担心。”
祁元夜被师父的笑容感染,一时兴奋起来,趴在刘其琛的膝上如倒豆子般将话一股脑儿的都说了出来,脸上还带着笑意晕着红光,生怕师父以为自己不敬尊长。却没看到他头顶的师父眼中已刮起了风暴,而一旁的九月亦不忍掩面。
“哦,是吗,夜儿可真孝顺。怪不得连给师父做一顿饭的时间都没有,连菜也夹得心不在焉,看来是迫不及待的想和阿爹、阿娘去用饭了,那也不必等到午时了,现在去还可以赶得上早饭,师父也不是那不近人情的。快去吧。”
刘其琛摸着祁元夜额头上的玄色抹额,有意无意的戳着中间,力道微重,不一会儿就有红色的血迹渗了出来,在黑色的布缕上看不真切,却染红了刘其琛的手指。他好像没看到似的,越发的用力了,直到祁元夜疼的□□了出来,这才在祁元夜的衣服上草草的抹了两下,一把将他推开。蓝色的衣服上沾染了红色的血迹,像一片枯黄了的树叶点缀其上。
摔倒在地的祁元夜这才知道自己误解了师父的意思,爬过去解释道:“师父,夜儿不是故意偷懒不做的,只是夜儿只会做面条,这还是师父您教会的。夜儿会好好学的,晌食夜儿便给师父做,求师父恕罪。”
“哦——那这顿怎么算?”刘其琛好像也明白了其中的缘故,没有再说什么,却还是不愿这么轻轻放下,低头向祁元夜求教,顺手示意面色复杂的九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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