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落越急,也越下越大,齐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改变,但身体却止不住的颤抖,自从上次公审之后,其实他是有些畏冷的,好在如此失态的自己被淹没在了急雨和黑夜中,父亲母亲以及那些自己在乎的人并不在身边,因此他也就没有去特意控制什么,那些雨水冲刷过伤口,带来又痛又痒的感觉,持续不断的,有些难受,但一想到母亲此刻正在暖和的屋子里,不用挨浇受冻,便觉得无所谓了。
雨水遮住了视线,齐越看着远处天空的方向,看不真切,一如不可知的未来。闭眼,将头轻轻的靠在了后面的刑架上,虽然这次的见面并不尽如人意,但总算是接回了母亲,他终于可以放手谋划了!
齐越静静的思考了一夜,大雨遮住了他的狼狈,也遮住了远处的人影,齐誉就那样无声无息站在雨中,看着示众台的方向,其实什么也看不清,但他就是想这样陪着看着,衣服上的血迹还未来得及擦,心,太乱,走着走着便来到了这里,如今他还有资格走到儿子身边安慰教导么?还有资格,让他叫自己一声父亲么?此时的齐誉需要冷静,更需要救赎,无遮无挡,就那样如齐越一样,任由大雨肆意冲刷着。
南阳某间房外,“夫人,您进屋里来吧,这又是雨又是风的,就算站在廊下也容易弄湿啊!”
段筱兰轻靠廊柱,看着远方,淡淡的回“小兄弟回去吧,筱兰这样就好!”
五月十七日晚,大雨,齐越,齐誉,段筱兰三人,均是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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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十,示众结束后两天,筱兰也已经在牢里待了两天了,她知道南阳营里怕是有大部分人对自己并未存什么善意,却并没有得到想象中的恶劣对待,虽然一直未曾见到齐誉,想来他是有所吩咐了吧,比起自己,筱兰更担心的是齐越那边,自己被带走时,儿子并没有做什么反应,但以儿子的孝心和自己对他的了解,事情绝对不会就此结束,她能想得到,齐誉也一定能想得到,儿子两天都未曾出现,那么这两天,究竟又发生了什么呢?
此时的齐越正静静的站在父亲的门前,示众结束后,不过歇息了半天之后,他便来求见父亲,其实若不是因为中途处理了一些事情,他会来的更快,只可惜,齐越站了一天,却没能见到父亲一面,通报的士兵很早前便给了他否定的答案,但是齐越不甘心,所以他一直在门口默默的站着,静静的等待,虽不敢妄议,不过他大概能猜到一些父亲的想法,他一定要见到父亲,除了有些话想要对父亲以外,最起码要传达到自己并不怪他的这个事实!
对于父亲,齐越太了解了,除了用兵打仗以外,在处理感情的问题上几乎是一片空白,纠结,任性,又胡作非为,简直像个孩子一样,齐越大逆不道的在心里评价着,想到了在校场上父亲故意找麻烦的举动,和一些伤人伤己的话,很不孝的又加上了两个字:幼稚!轻叹口气,父亲一激动生气的时候,做事和说话都几乎不考虑后果,但是结束之后却会反省懊悔,然后有一段时间的自我厌弃,这种性格让了解的人想要抓狂,却也堪称可爱的诚实,齐越并不介意父亲的性格如何,但他知道,这一点一旦有人发现,便很容易被利用,到时候,父亲会伤心,会受伤,甚至最严重的情况下会失了性命!想到什么,齐越突然握紧了双拳,其实已经被利用了啊,齐家长老院里的那帮家伙,敢算计他的父亲,这笔帐可以开始讨回来了!
看一眼天色,已经没有时间再耽搁下去了,齐越知道再等下去结果也是一样,看来父亲是暂时不会见自己了,那就先着手处理另一件事好了!
齐越最后看了一眼还亮着灯的房间,转身向着牢房的方向而去。
在去牢房的途中,齐越感到了异动,迅速抬手,抓住了一枚银针,然后若无其事的走到了一个柱子旁靠着,“什么消息?”虽有声音,但嘴唇未动。
“回主子,那边随时可以行动,就等着您的指示,另外,‘客人’那里有些事情想请您帮忙。”
“哦?他终于要开始行动了?”齐越的嘴角微微扬起。
“是,顺利的话,不下三日,就会变天!”
“呵,这么快!说吧,他想让我做什么?”
如此,这般……
“竟然有这种事?这消息想办法传到我父亲那,其它的我来处理,三天,我们就让这个战场再乱一点好了!”
“是!”隐藏在暗处的手下,为即将实施的计划有些兴奋。
齐越微微整理了一下衣服,继续向着牢房走去。
如他所料,因为牢房设在南阳阵营的中心,里面的人并不容易逃走,因此门口只留了两个守卫,捏了药粉,齐越一点点向目标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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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去帮忙去!”门后一人推推另一人说道。
“这,不用咱出手吧,齐越搞定这两个人绰绰有余啊!”属下嘟囔道。
“你懂什么!他能干的事多了,我若不抓紧时机帮忙,怎么跟那人做交易!别到时候说我什么忙都没帮上!”
属下翻白眼,您这忙帮跟不帮有区别么?做交易?讹人还差不多!当然,仍是只敢在心里想了想,然后第n次为那人感慨,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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