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我……”他眼神混杂着温柔与犀利,“我知道,他们都在说谎!”
他回头望向身后的掩在绿树丛中的宅院,嘴角掀起一丝嘲讽冷酷的弧度,然后猛地打开车门,浑身湿漉漉地就坐了进去。
跑车如同离弦之箭般飞速疾驰而走,车轮凶暴地碾过路面,积水溅起,宛如离人之泪飞溅。
我感觉得到,我感觉得到,你没有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
哥哥!!谦!就算他不肯告诉我,我还是可以找到你!我才不要屡次被你抛下!我们明明是双生,是一体的!明明是彼此最亲密的人!!我才不要,每次都被你抛弃!!
血珠从他紧咬的唇边溢出,就像,绝望的泪水。
残阳落
死亡,给人转身离开的勇气,决然毫不留恋。
l市,胜华医院
韩良回到院长办公室,桌面上手机急促地振动着,似乎响了很久,颇有不接不挂的势头。他瞥了一下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号码。眼皮有些微跳,他微微皱起眉,迟疑了一下,终于接起电话。
“韩良?院长?”那边男人声音有些怪异,似乎用了变声器,他拉长了声音,语含讽刺蔑视。
“你是?”韩良的眉头皱得深了,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那边的人突然冷笑起来,阴森无比:“知道官语谦怎么了吗?……”
韩良眼皮一跳,他强自镇定,微微斟酌了一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
话音未落,那边突兀将他打断:“你可以继续装!”他的声音更加阴沉,山雨欲来,“我保证,不会对他做什么的!”
话音刚落,便狠狠挂上了电话。韩良呆愣着听了几秒钟忙音,太阳穴猛地突突地跳动起来。
这是谁的电话?他怎么知道语谦在哪里的?他有什么目的?韩良不安地在办公室踱步,完全失了冷静。
原本宽敞的房间似乎狭小了许多,室内安静得诡异,只听到那令人越发烦躁难安的脚步声回荡!
“我保证不会对他做什么的!”那人阴冷的声音似还在耳畔回响着,韩良脚步骤然一顿,也顾不得自己还穿着白大褂,跌跌撞撞就跑了出去。
韩良一向是沉稳淡然的,应该是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变色的人。走廊上的护士医生们惊讶地看着反常的院长,不知道什么事情能够让他这样慌张失态,不由窃窃私语着。
他迅速跑到了停车场,上车启动,疾速滚动的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叫。
停车场的另一侧,一辆不起眼的二手车中,官宇敬面无表情地无节奏敲击着手机盖,显得很是烦躁。在看到韩良的白衣出现的时候,他手上的动作倏地一停,嘴角倏地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来了!
他抑住心里的波动,不紧不慢、平稳驱动车辆,跟了上去。
韩良的车开得飞快,脑中有些混沌,好在还知道顾及着交通灯。
他只觉得手脚冰凉,红灯悠悠然地忽闪,让他忍不住暗骂出声。急躁的情绪充斥了他的身体,没有注意到车后有一辆车一直远远跟着。
他在郊外一处小别墅门口停了车,终于到达目的地让他有些松气,磕磕绊绊地开了门,直接跑往了地下一间被层层密封的房间门口。心跳声如雷,他微微抖着手,打开重重的门锁。
门打开的刹那,浓厚的白雾一下涌了出来,冷气侵人。房间里温度极低,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一方洁白如玉的冰床。
韩良也顾不得自己穿得单薄,直接走了进去,难耐地打了个寒战。
冰床上躺着一个青年,身上轻覆着单薄的白色棉布,面貌精致昳丽,神色放松安宁,好像累极时终于可以睡着了一般,如玉的冰棺衬托着苍白的面色,他凭添了几分琉璃般的脆弱。
在看到里面的人安然无恙的时候,韩良心里的大石终于落地,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眼里流露了一丝怜爱痛惜。
心中剧恸,说不出的无奈与悲哀让他微微一声叹息。他又不大放心地仔细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一点异样都没有……
是谁会打这样的电话?他心里嘀咕着,心中十分恼怒,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重新落上了重重护锁。
室外的暖意在他身上贴上一层薄薄地湿意。
会是那个白眼狼吗?不,不可能会是他!究竟是哪个闲着无聊打那种电话!
他思忖着:也许该再加几道锁才好……完全没有注意到,别墅的窗口,一道人影迅速闪过。
果然,是藏了起来!
g城,拘留所旁
“该死的变态!”
“靠!你怎么不去死呀!”
“垃圾,贱人,腌臜货!”
“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去爬罗哥的床!”
……暗巷中,五六个混混骂骂咧咧,对着中间的少年拳打脚踢,毫不手软。
少年蜷缩在地上,面色苦痛,似乎想说什么,却总是被雨点般的拳脚打断,发出痛呼呜咽的声音。
这几人打累了,逐渐收手,少年狼狈趴在地上,再动弹不得,宛如死尸。
一人恶狠狠地冲他吐了口唾沫:“呸!野种!以后不要让我们再看见你!”
这些人纷纷留下冷哼声,转而有些意兴阑珊地抬脚离开。
“真是肮脏龌龊!”隐约可以听到他们鄙夷的嘀咕……
少年似乎被这句话惊动,他艰难地微撑起身,顾不得眼前模糊一片,朝着暗巷的出口,那个有阳光的方向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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