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秒前,他看到了那只肥白的手,不自觉地说了句“草丛底下有人……”然后曾品那小子抱着兔子很粗神经扒开了面前的草丛,就这么一眼,他就跟疯了似的惨叫了起来,那只兔子被他勒在怀里快翻白眼了。
“我去!不就是个人么!你给我冷静下来啊!”他凑近半步吼道。眼角余光里掠过一道迷彩绿的身影,一阵风擦肩而过,高大的男人把曾品紧紧搂紧了怀里,并转过身把那具尸体挡在背后。
孔妹力还没反应过来呢,一只手就抓住了他的手臂,主父阿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刚才那声谁喊的。”孔妹力抬头看去,主父阿门的脸色有点黑,连忙解释说:“听也知道不是我,你别这个样。我刚才跟曾品追兔子,追到这里发现了一具尸体,那小子就失控了。”
“你留在这里。”主父阿门几大步迈去,半蹲下来分开草丛,表情非常严谨和沉重。孔妹力刚才有扫到一眼,死掉的那个人是个植物人类。
陆续有听到刚才的动静的人赶了过来,在不远不近的距离窃窃私语,气氛渐渐凝重起来。孔妹力现在知道刚才扑上去把曾品抱走的人是谁了,是曾品的那个制服堂哥唐家风。唐家风把人抱到了一棵大树的背后,哄小孩一样轻轻地拍曾品的背,唇贴在曾品的耳边一动一动的,应该是说着安抚的话。曾品的身体在抽搐,明显得连孔妹力这个位置都看得到,表情埋在唐家风的衣服里看不到,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觉得曾品肯定有点过去什么的,要不然这反应,还有唐家风的应对,也实在有点过了。
主父阿门检查完,派了几个人去找被单布块,把其他人打发回去了。孔妹力凑过去问:“怎么死的?”
唐家风跟主父阿门点了点头,把他的堂弟曾品一背,百米狂奔地跑了。主父阿门低头回答:“你看他的头顶。”死者头顶上应该是长了什么植物的,但现在只剩一片血肉模糊。孔妹力的含羞草瑟缩了一下,“他的植物肢被人割了?呃,好恶心。”
“你说对了一半,他是因为植物肢被分离而死的,但不是被人割掉。”
孔妹力皱着眉认真地多看了两眼,“好像是被什么啃了……卧槽!刚才那三只兔子!”
主父阿门抱着手臂靠到树干上,一脸沉思状。
孔妹力抓了几把头发,来回踱步,“妈啊,兔子有这么凶残吗?连头顶上的皮都啃掉了,太恶心了。黑萌萌,这人会不会是因为别的原因晕倒或者摔倒在了这里,然后兔子误以为是好吃的菜才下了嘴?”
主父阿门的态度十分谨慎,“这个不好说。”
孔妹力:“别跟我说是兔子预谋犯罪,我想象力没那么好。”
主父阿门把人拉近到身旁,温柔地抚摸那两棵有点萎顿的含羞草,“这个我们再慢慢研究,先回去,你今天别离开村子。”
“……好吧。”
那边几个人带了几块帆布回来,跟着主父阿门把尸体抬走了。孔妹力走在主父阿门旁边,到了村口就分道扬镳,径直往家里走,路过曾品的家门,他似乎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嘶叫声和抽泣声,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第15章第15草
晚上主父阿门回来,吃完饭洗完澡,和孔妹力窝在床上看着“植物人类注意事项”节目,说到了今天死者的事。
主父阿门主动解释道:“死的是熊家的二儿子,植物肢是捕蝇草,据说当天出去是为了找些昆虫补充营养。检查过了,没有其它伤,也不是特发病症,他具体是怎样倒下的我暂时还查不出来,但可以肯定的是,兔子只是啃食他的植物肢部分。”
孔妹力拍拍大个子的肩头,“说不定只是意外而已。”
“希望是这样,没力气,你……”
“你是想我天天蹲在家里不出门?”
主父阿门平静地看进孔妹力的眼里,孔妹力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想法,“不可能。”前者重重吸进了一口气,用力收紧了臂弯。
孔妹力又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个青梅竹马的毛病,就是爱操心关于自己的一切事情,恨不得做个全宇宙最坚固的铁笼把自己养着。他摸着怀里的刺拉拉的脑袋,心想他家黑萌萌这算是撒娇么,嘴上却说:“我说过很多遍了,在床上,你拿主意,但在外头,别的事情上,我想和你一起面对,我不是女人,不需要那么彻头彻尾的保护。你之前不是做得挺好的吗?怎么现在又故态复萌了……别这样看着我啦,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应付不了一定会找人帮忙,我又不是傻的。”
好说歹说,孔妹力勉强把主父阿门的各种心思给压了回去,用了太多脑力,他到冰箱那里拿了一盘半个西瓜大的果冻,你一勺我一勺地吃起了宵夜。吃着吃着,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坐到了主父阿门的对面,两条大腿大咧咧地搭在主父阿门肌理强健的大腿上,腰板直挺挺地严肃地问:“黑萌萌,我问你个问题,老实回答我。”
“知无不言。”脑袋蹭到了孔妹力的胸前,真的蹭了两下。孔妹力脑门一热,差点就把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喂!卖萌可耻啊听说过没!坐直了!”
主父阿门淡定地靠到床头上,逗着孔妹力的脚板底,一副“刚才那些行为我都没做过”的模样,跟要求员工加班的领导一样理直气壮,孔妹力差点没气出血来,狠挖了几口果冻才问:“我记得你这保护过度的劲儿是从我上了你那个小学开始的吧?”
主父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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