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儿,师父虽然不敢自诩大侠,但是却也是一诺千金,一生行得端走得正,时时思人所想,从未做过一次强人所难的事。这么多年来,师父贯行着自己的原则,不强迫别人,也不受人强迫,本应是极为满足的。但是,人总是贪心的。”
“师父。。。”叶夕唤着这个自己极为尊敬的人。不强迫别人是对的,不应该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别人,尤其是信任自己的人。若是非要强加给别人,至少也要解释一下啊。
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许师傅慈爱地看着他:“或许是师父上了年纪,觉得有些事现在不去做,以后就都没机会去做了,最近这一年来,师父心里一直很苦闷,挣扎着,犹豫着。但是师父还是下定了决心要去做一件一直都不敢做的事。”
“师父都不敢做的事?”在叶夕心里,虽然许师傅相貌平平,但是论文才武略都可算得上是人上人,或许是因为他时不时就从叶府消失去各处游历,叶夕总觉得他是极为潇洒的人,比自己潇洒千百倍。
“是一件罔顾他人意志、强人所难的事。”许师傅似乎想笑笑,但是或许想到了前路艰辛,还是没有笑出来:“但是师父绝无害人之心,师父只是太贪心了,只是控制不住自己。夕儿,师父想得到你的原谅。”
叶夕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我的原谅?”师父不做害人之事,虽然是强人所难,但是又何须他的原谅?
“是,你会原谅师父吗?”
“为什么不会?我叶夕能有今日,全都得益于师父的教诲,师父按照自己的本心去做事,我只有支持。”叶夕对他笑笑,随即笑容慢慢消失了:“可是师父,罔顾他人意志、强人所难这种事,只能对不熟悉的人做吧?若是至亲之人,不管怎样他都会听你解释,一次不懂便再次三次解释,直到解释通了,互相理解了,这样的话,不就不会做出强人所难的事来了吗?若是不加解释就直接强迫亲人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是不对的,是不是?”
“或许,正因为是亲人,是最在乎的人,所以才会无法解释呢?亦或许,他以为你懂,以为你故意装作不懂呢?或者,根本就解释不通呢?就算是至亲之人,也有不管怎么解释都不能互相理解的时候啊。”许师傅摸摸叶夕的头,站了起来:“夕儿,师父并不想伤害你,但是。。。”叹口气:“原谅师父的自私吧。”
“师父!”唤住转身欲离去的他,叶夕有些迟疑:“您。。。还会回来吗?”
许师傅没有回头:“或许很快就会回来,或许过个一年半载,也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叶夕知道自己的师父是个从不需要十里相送的洒脱之人,以往每次他走虽然都会不舍,但是却没有浓重的悲伤。可是这次,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难过到想哭。自己,果然是变软弱了,这一切都要怪文疏!“师父,您一定要回来,我会随时设宴欢迎您的。”
“谢谢。”许师傅说完这句话便慢慢往拜丘院的方向走去,想必是想和文疏告别吧。
叶夕深吸一口气,转身向流觞阁走去。
因为是新媳妇第一天,早饭的时候,突然感觉叶府也是人丁兴旺,四世同堂,两个孙媳,叶老太爷微微笑了。文疏没有去,叶夕心里松了一口气,他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可是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又想起许师傅来,想跟叶迁说一下,但是总感觉气氛不对,于是又生生咽下去了。虽然一起吃饭的都是至亲,但是总感觉不如和文疏一起自在,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叶夕心里不好受,吃不下饭去,又不想坏了大家的心情,便逗着行舟玩。叶行舟虽是四岁稚龄,却口齿伶俐,字没识全,诗词文章已是开口就来,生在叶家听得多见得多了,他又天赋异禀,虽然不明白文中深意,却是博闻强识。余碧瑶在一旁看着,想到自己也会生下天下闻名的叶家的子息来,想到自己的儿子定也是才貌双全,天生七窍玲珑,心里幸福非常,脸上也露出明显的笑容来。
“听说行舟最近迷上了操琴,已是练得五音俱全了吗?”叶夕抱着行舟笑眯眯逗他。
叶行舟人小鬼大,憋红了脸挣扎着要脱离叶夕的怀抱:身为一个男子汉,怎么能被人像个小孩子一样抱在怀里呢?!可是他再不情愿,短手短脚也只能挣扎两下便气喘吁吁作罢,窝在叶夕怀里,嘟着嘴,故意不回答。
叶辰夫人范细萼跟乃父一样行事中庸不温不火,脾气温柔:“行舟,快说给二叔听听。”
叶行舟虽然故意傲娇,但是对母亲大人还是俯首帖耳的,于是不情不愿直起上身道:“我只是拨了两下琴弦而已,连曲子都没有,怎么弹啊?我就只知道两句词,正在找它的出处。”
“什么词,说来听听。”叶夕揽着他,低头看着他微微笑。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说君兮君不知。”叶行舟清脆的声音说出来,倒是异常合韵。
叶夕一怔,抬头看看大家神色各异。低头笑道:“你说正在找它的出处,就是不是从书上看到的了?是听谁说了这两句就记住了吗?”
“嗯!”叶行舟颇为得意:“是听三叔说的。”
文疏?叶夕呼吸一滞,他笑笑:“行舟吃饱了吗?二叔带你出去玩。”也不管别人正在吃饭,便起身抱着他走了出去。大家都知道他要教导教导行舟,便都没有出口阻止。
走出门口去,叶夕让行舟站在回廊的栏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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