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根也简单说了自己在皇都的事,说起那个不能带回来的孩子,老爹有些感慨,而文元在一边沉默不语,这个话题就被跳过。之后又谈了鸿钧村的新变化,以及几家住户是什么样的人,村子里去年的嫁娶婚葬红白之事,只是听着水根就觉得自己想融入这个村子。
晚上睡在软和的新被褥,水根躺在床上辗转不能入眠,心中的依然很是兴奋,快到了半夜,水根还是未眠,就起身去点了油灯,拿了枕边的油纸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的画还保存完好,只是折痕清晰,宣纸上的天真孩童就在水根面前,栩栩如生,跳跃的油灯烧得恍惚,水根在灯下仔细看着画中人许久。
水根这边刚到达村里,晋俞敖没两天就收到了消息,心里不自觉地泛上了酸意,男人自己一走了之倒是好了,留下一个什么事都让人伺候挂心的小家伙。
第二日,鸿钧村高阳破了浓云,天气晴好,水根开始了自己的乡间生活,如以前期盼的那样安定过日,平淡祥和。
但商界中却弥漫了颓靡惶恐之气,各家笈笈可危,巴结地要拜在孙氏门下,可惜孙氏手段太狠,没有利用价值的全部毁于孙氏的铁蹄之下,晋家的生意和其他家联系密切不说,自家独一家的生意也很是不好做,所以晋家的生意最近清淡许多,人也跟着清闲了。
晋大少晋思远正在晋老爷的书房中,讨论着竭力自保的事,整个商界大势已去,早先若是几大家族排除异议、协同合作,就不会这样狼狈,可惜看得都不够长远,眼前利益实在是太不持久了。
“爹,老宅子不保了?”晋思远双眉微蹙,沉思着。
“不是不保,老宅子太明显,若是他人有心和晋家过不去,宅子是怕保不住了。”晋老爷也很是无奈,那宅子是祖上传下来了,几代人的心血都在上面,就这样舍了着实舍不得。
为了防止晋家这样的商界大家卷土重来,敌手机关算尽,阳谋阴谋全都使上,再心狠手辣点晋家就连芶延残喘的机会都会没有,此次若能保住整个家就是大幸了,现在晋家已经做好了应对一切变故的准备。
晋思远和晋老爷对着前几月的账目,计算盈亏,考虑着要不要把一些铺子转手,商界内部已经是轩然大波,但表面尚无波澜,一些寻常百姓家也有挑铺子做生意的,现在转手还有机会。
父子二人正说着话,门外传来了小厮的通传声:“大爷,文学士门下的田书翰求见。”
晋思远一愣,有些疑惑,晋老爷摆了手让晋思远去看看,晋思远拜过晋老爷就和通报之人去了院外。
田书翰今日穿了蓝色的长袍,从背后看来觉得袍子只是挂在身上一般,腰带宽松,等田书翰听了脚步声一转身,苍白无血色的削瘦的面庞让晋思远不由心中一揪。
半年未见的时间,他居然消瘦如斯,是碰上了什么事吗?
田书翰拜在内阁大学士门下,但深入简出,除了一般公务之外就是预备科考,现在晋家处于风声鹤唳之中,晋思远也不敢拖累难得取了功名的田书翰,才没有暗中打听田书翰的事情。
“大少。”田书翰笑着和晋思远打招呼,晋思远却张着口却未能言语,只愣愣地看着来人依然明亮的眸子里的流转的光华。
“你瘦了……”晋思远不免有些疼惜,之后领着田书翰去自己的院子。
“最近胃口不是太佳而已,没有什么大碍。”田书翰安慰地朝晋思远笑笑。
二人路上言语不多,等晋思远带了田书翰入厅内,特地让人送了开胃的点心来。喝了两口茶,田书翰从宽袖之中摸了一小香囊递于晋思远,道:
“上次书翰来得匆忙,未知大少你家添了一丁,今日补送上贺礼,礼轻莫怪。”
晋思远捏捏手上小巧的香囊,配上丝滑的布料,上手是很柔软的触感。晋思远也未多想就凑上鼻前嗅嗅,抬起头时看到边上的田书翰就瞥过头去,光线之中的看不分明的脸上有些扭捏,晋思远霎时间脸上也多了一丝羞涩,手中把那香囊又握紧几分,似乎能感觉对面之人身上的温度,那香囊上的确带了田书翰身上的味道。
“我代我三弟先谢了,不知何时晋某有幸也能收到如此精巧之物?”
气氛突然之间就变了,田书翰突然觉得自己对面的男人也不是那般老实,也油滑得很,可是又讨厌不起来,就如若未闻,不搭理晋大少。突的想到此行的目的,觉得他的时间不宽裕就直接问了晋思远要了笔墨,小心为上,以防隔墙有耳。
晋思远虽心存疑问,难得见了一直搁在心里的人,就静静地看着低头执笔在纸上书写的人儿,云发未遮盖的脖颈之处能见到一片雪白。
田书翰收了笔,把纸张递于晋大少,也不管晋思远在他身上灼灼的目光,这让晋思远有些失望,但待目光落在了纸上,才收了别样的心思。
田书翰在纸上书着:“我前些日子从先生得知现下商贸有异,担心大少,所以特地来通知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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