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喝点什么?”说罢就觉着自己这话太失水准,想转移话题掩饰,却听江彬带着浓重的鼻音道:
“要……”说着一把夺过刘建深的手帕狠狠擤了把鼻涕:
“要装逼咖啡。”
刘建深思索了半晌才明白江彬说的是挂滤咖啡……所谓蹬鼻子上脸就是这么一种人。刘建深忽然生出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感叹,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唯有取了江彬的杯子一脸无奈地往外走。
谁知刚打开门,就见了一堆方才还贴着小黑屋听墙角此时尚来不及躲藏的下属。
刘建深挂着满脑袋黑线尽可能忽略盆栽后鼓出的肚子、柜子旁撅着的臀部、椅背后伸出的一截毛腿,径直走进了茶水间。看来是该趁着下个月装修的时候把小黑屋的隔音效果提升一个等级了。
“喂喂最新消息老大只用了一分钟就把江彬弄哭了,现正替他泡咖啡赔罪呢!”
萧参拿着电话,听彼端缪可卿一脸兴奋压低声音汇报完,笑得别有深意:
“你的意思是说,建深他……”
“嗯嗯!!”
“是个秒.射男?”
“……”
刘建深端着咖啡回来时,江彬已坐回几案前对着电脑屏幕认真地核对资料。
见刘建深回来,他泪眼汪汪地抬起头,万分小媳妇地瞅着他。刘建深手一抖,险些将咖啡泼出来。幸好此时江彬垂了眼,没注意他的动静:
“老板,对不起,我不该出尔反尔还对您出言不逊……”
刘建深听了这话方稳住心神,顺利过渡到上级角色:
“中午前给我吧,先让广告公司快印一批应付明早……下不为例。”
江彬感激地接过咖啡:
“谢谢老板!”
看小家伙喝一口咖啡战斗模式全开地投入到工作之中,刘建深觉着,或许真的是揠苗助长太急于求成了……
人与树一样,总是向着上方成长,这是生命的本能,也是大自然所赋予的张力,只是每棵树结出的果实不同罢了。这么想着,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该考虑的只是如何对小家伙因材施教。
江彬集中精力干活效率还是很高的,不到十一点,就已经把最终稿拿出来给刘建深看了,虽然仍旧有不少他自己没找出来的错处,但介于知道他已经尽力了的刘建深并没有向往常那样批评他,指出错处后便自己改了,线上发给广告公司让他们先印几分宣传册、项目书的样稿下午送过来。
一场劫难就这样顺利化解了,江彬松一口气的同时也对自己进行了反思,随即便决定以后手写记录好工作后一定要录入电脑存为电子版的工作笔记,这样每天做了哪些工作、还有哪些工作未完成便可一目了然,查询也方便。
于是江彬趁着午休,在当日的工作笔记的“已完成任务”栏里输入:
“宣传册、项目书最终稿。”
在“待完成任务”栏里输入:
“装逼咖啡太苦,买些奶球和怡口糖”换行:
“洗被我擤了鼻涕的老板的手帕,这年头竟然还有男人随身带手帕嘿……”
输完一回头,发现好心替他热了饭的刘建深黑着脸站在他身后。江彬猛的合上笔记本电脑机盖,刘建深已打开饭盒盖子,将蒋毅荣一大早辛辛苦苦给江彬做的炸猪排一扫而光。
江彬最终捧着一盒白米饭泪流满面地@远在帝都的师姐“朱八八”:
“师姐,谢谢你给我介绍这份特别锻炼人的工作,但我总觉着有一天我会被小黑屋里那只大型食肉动物给吃掉……”
“朱八八”收到消息后用手机输入:
“你的预感很正确。”想了想又删掉,转而回复道:
“怎么了?”
江彬郁闷地挖了一调羹老干妈拌饭:
“我昨天喝酒了,工作任务没完成,幸好老板没我想象得那么不近人情……”
“你把他想得太坏了。”朱八八回复:
“昨晚玩过头了?”
江彬被辣得浑身舒爽,又猛灌一口水回复:
“没,昨晚去新道场,见了齐陆师兄、郑静学姐他们……齐陆师兄没告诉我他有组织聚会……”
“哦,所以喝多了?”
“本来没想喝多。”江彬犹豫再三才如实道:
“可是他也来了。”
那边停顿片刻:
“何鉴?他回国了?”
乍看到这个名字,江彬仍有心惊肉跳的感觉:
“嗯,我完全没准备。”
“他有没有对你怎样?”那边迅速回了一句:
江彬知道师姐担心他,斟字酌句道:
“他没和我说过话,只是我喝醉了是他送我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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