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辰向苦力营方向发足奔去,不过多时便已看到士兵们押着苦力围坐在火堆旁歇息,他轻身潜伏在草丛之中,待见一名兵卒独自走到旁边草丛之中小解,扬手往颈项一抹,小兵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地倒下。卿辰换了兵卒衣装,走回到队伍中。此刻已至深夜,带头的士兵看看天,料想要等到明日方能到达营地之中,便命就地休息。不多会儿,大家纷纷合衣睡去。
卿辰蹑足走到卿笑川身边,只见他蜷成一团,脸上泪痕斑斑犹未干,便轻轻解开他脚上的绳子,一手捂住他口鼻一手将他一把抓起,转身之间便掠出数丈开外。
他负着笑川跑了很长一段距离才停下来,笑川仍旧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一般,惊奇地看着卿辰到:“哥哥,你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是我也已经死了?”
卿辰不答他话,自己催动内力之时胸口疼痛万分,身上的伤也未全好,跑出这一段已是不易,便问他:“你没伤着吧,能自己走吗?”笑川两个脚踝被绳子磨出血泡,走是能走就是不大利索。卿辰站立后辨明方向,便拉着卿笑川一路向东而行,两人走走停停穿过一片沙丘,时而卿辰又背着笑川走一段。眼见暮色散去,东方启明星已亮起,卿辰回首一望没发现动静,便将笑川放下身来,他长叹一口气对笑川道:“没想到竟因为我,卿氏一族便要遭灭门之灾。”
卿笑川流着泪不住地问他:“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皇上……他不是一直待你很好很好吗?”卿辰凄然摇摇头,不再言语。
两人再走出一段路,卿辰对笑川说:“天亮之前,我们便能到紫苏河畔,你乘船顺流而下便无人再能追上你,你记住在信县下船,去县衙内找顾伯伯,他是父亲的旧部,赤胆忠心,必能帮你渡过难关。”
卿辰蹲下身来,抚了抚笑川的鬓发叹道:“从此你就做一名普通百姓,过平凡的日子吧。来世,不要再投王侯家。”
笑川抓着卿辰不放,连声问道:“你呢?你呢?你难道不跟我一起走吗?”
卿辰黯然道:“天下,都是他的,他要我死,我还能逃到哪里去呢,难道客死他乡么?”
两人正说话之间,天色已经放亮,卿辰猛地起身回头,但见远处尘土飞扬,一队骑兵正疾驰而来,他心叫不好,忙拉起卿笑川便往紫苏河跑去。
眼看就要到河畔,后面的骑兵愈追愈紧,已能够听见“啼啼嗒嗒”的马蹄声和呵斥声。忽然卿辰一声惊叫,跌倒在沙地上,原来骑兵搭弓射箭,一箭正中卿辰后腿之上,顿时血流如注,无法起身。
卿辰倒地后忙催促笑川:“快跑啊,快跑!”卿笑川哪里能丢下他不管,忙伸手去拉他,卿辰猛地推他,他只是不走。卿辰焦急万分,竟强忍疼痛从地上站起,拉住笑川踉踉跄跄快步跑到河边,正见一艘大船顺着水流之势一跃而下。卿辰用尽全身之力将笑川举起往甲板上掷去,就在这时,忽听背后箭铉声响,卿辰腿上的伤一拉扯,便是再也站立不稳,狠狠地跌倒在河床之上,身后的苦力营骑兵上前来将他团团围住。
卿笑川在甲板上跌得生疼,待他哭喊着站起来再看,已见骑兵将卿辰绑起,拖在马后,绝尘而去。卿笑川失声哭喊一阵,猛地擦干眼泪,跑到船老大处跪求他停船靠岸。船靠岸处是一个小县城,笑川谢过船夫跳下船来,用身上略微值钱之物寻租马匹。人家看到一个不大的孩子,花着一张俊俏的脸,神情凄凉,均觉可怜,不但把马匹借给了他,还好心问他去哪里,好给他指路,卿笑川道:“皇城。”
这几日,卫昭将卿辰所留下的书籍通看一遍,便将康国军情政况摸得一清二楚。他刚下过早朝,阅完奏章,又将卿辰所写的一部兵书翻出来细细品读,越读越觉得卿辰兵法精妙绝伦,用兵有如神助,当真不愧于“神将”二字。他刚合上书页,便见内侍监跪在玉帘之前,便朗声问道何事。内侍监回禀道:“宫外跪着一个脚上全是血泡的男孩,哭喊着非要求见皇上,说是有要事禀报,撵也撵不走,不知圣上是见还是不见?”卫昭心下奇怪,便叫传他进来。
一会儿便见太和殿下一个脏兮兮的男孩,跛着脚走进来,伏地便“咚咚咚”不住磕头,大殿上都回响着他的磕头声。卫昭命他抬起头来,只见一张稚气的俊脸上泥土、泪痕、血水混在一起,叫人生怜。卫昭道:“你光是这样磕头,倒叫朕如何是好?”
笑川又磕了一个头道:“草民有要事向报,但若是旁人听去,便有性命之忧。”卫昭眉心微微一颦,看内侍监刚要出言呵斥,便道:“你们退下吧。”待众人退去,笑川便再也忍不住泪如泉涌,一边哭一边求皇上救命。
卫昭没听清,探身道:“你方才说,要朕救谁?”笑川呜咽着道:“我哥哥,卿辰。”卫昭心里一惊,一下子从龙椅上站了起来,问道:“是他!他究竟怎么了?他现在何处?
作者有话要说:
☆、噩梦难醒
卿辰被强拖回苦力营中,早有人传报道是他带走了一个苦力。兵营长是个满脸横肉的酒色之徒,此时正摆弄自己的宠物,一条两尺来长的毒蛇,听到传报也不当回事,悠然道:“跑了一个,这不又抓回来一个吗?反正都是人,用谁不是一样地用啊,这群贱民多死一个少死一个又怎样。”兵卒道:“这人腿上受了箭伤,叫他搬抬也不行。”兵营长不耐烦道:“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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