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云雨后 三
“行了,起来换身衣服,别畏畏缩缩,学点字识点书,你公子是个有才人,跟着的不能差了。”樊襄和悔哉相望一眼,都觉得这小厮十分有趣,“你叫什么?”
“回王爷,俺家爷爷叫俺栓宝。”
“俗了。”悔哉咳了一声,“以后叫君宝。”
“君宝……”那小厮眨眨眼睛,刚要叩头又停了,爬起来作揖打拜,“多谢公子赐名,咱以后就叫君宝了,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行了,谢也谢了,你去洗洗,再聊水要凉了,君宝也下去换衣裳搬屋子,今明两天都不用伺候。”
君宝喜上眉梢,对着樊襄可是实实在在的磕头了。
“我在旁边你肯定又洗不好,侍候的丫鬟在里面,我待会抱你进去,你自个清理干净。”
悔哉点头,樊襄把他抱进去安顿好,说一句我外面等你便出去了,悔哉藏在桶里只露个头,眼神却追着他,樊襄绕出屏风,门响了一声人就彻底出去了。
定陶王爷是个很体贴的人吧。悔哉将整个头都钻进了水里憋气。
“去叫秦仲鲁来。”出了门,定陶王爷突然冷了脸。
秦仲鲁是定陶王爷小时住的宫里的总管太监,而后他匆匆封了亲王出宫,王府没住两天又一旨发往边疆,临走的时候赐姓赐名,王府脱他他打理,就是这几年定陶王爷身在外面,也没跟秦仲鲁断了联系,宫里宫外说来话去的,都是这位秦姓总管在打理。
定陶王府的总管这时候正在摇椅里吸着烟,听闻王爷唤他,不慌不忙放下烟袋抖抖衣服,把手上扳指摘下,身边伺候的下人把他扳指收好,吹了灯,这才出门。
定陶王爷在大厨房处,正跟两个人对着一坛东西指点,秦仲鲁拜了拜,定陶王爷用手绢擦擦手,“这事怎么回事我已经交代了福瑞,你待会去问,一句话,给本王查出个所以然来,本王要知道究竟是怎么弄进来的,以后再有这种事发生,你是老人,知道怎么办。”一手帕扔进了面前的缸里,王爷转身要走,旁边福瑞捏着鼻子摇摇手,“王爷在气头上呢。”
“王爷消气。”秦仲鲁捞起手绢在鼻下闻了一下手摇了摇,问旁边人,“这是什么东西?”
定陶王爷又转过身来,皱着眉头,“对了,去查查园子里叫栓宝的家事来历,明早回话。”
及至回书房偏殿去,闻听悔哉还未洗完,樊襄揉揉面皮,贴着房门轻轻敲门,“你洗完了没,可还好?”
屋里半天没回音,樊襄又敲敲门,“别是昏过去了,悔哉,悔哉回我句话,不然我便进去了。”
“王爷别进来……”里面终于有了声音,“我把丫鬟都遣出去了,一天甜苦各半,天上地下,让我自己个静静。”
“我忘了还要对你说说我皇兄到我府上来的话。你实在不必这么激动,若是为了郢轻之类让他出宫那是恩宠,我与他是兄弟,且轻易不开这个口,有时候顾及面子总不会拂了对方的兴,这还是其一,那其二……”
“其二是什么。”里面响起一阵水花,“王爷学悔哉说话。”
☆、巫山云雨后 四
“我不像你那样吊人胃口,这其二就是谁不知道出宫不安全,尤其是来我府里,他不敢来岂不是认输了?这话说的真够治我死罪,幸亏现在旁边没人,我这么一说,你笑笑就罢了。”
“王爷极力想证明他出宫不关悔哉,这是在宽慰悔哉?王爷以身涉险的让他看您对我的情,难为王爷了。”里面静了会,悔哉模模糊糊的叫谁,应该是让给他拿衣裳,“王爷一直在外面守到现在?”
“可不是,我进去你又洗不好,我不一直在外面守着怎么办。”樊襄的影子离开屋门,“半天不听你有动静了,所以敲门问问怕你睡着了不省人事。”
“王爷要一次用糖腌了悔哉。”悔哉穿着素白绵绸中衣,长发湿漉漉披在肩上,最外面搭着件深衣,屋里水汽大,猛一开门的时候,竟让人有种悔哉是从雾里来的错觉。
悔哉紧了紧身上披的衣裳,双腿并直靠着门槛,歪头向定陶王笑笑,“王爷怎么愣了。”
樊襄扑过去,压紧他的身子,摸着他耳侧的湿发,悔哉抬眼去看,樊襄瞳孔里全是他。悔哉侧脸,柔顺的让樊襄作弄,樊襄的气息喷在他耳边,喷的他有些痒。
就这样静了很长时间。
“来日方长。”末了悔哉两手抵在樊襄胸前,淡淡开口,“今天说的其二,是多让军兵谈谈家乡lún_lǐ道常,存天理,或许就少做那些驳伦常的事。”
“不可。”樊襄的眼依然钉在他侧脸,“思家的灭士气。”
悔哉极力把他推开,“这个是悔哉没想到,悔哉不大了解边疆生活,王爷见笑。”
“我说句你别恼的。”樊襄捏起悔哉下巴,逼他看向自己,“我知道你不是一般歌姬,你是公皙家的,你是先考的功名,还是先进的宫?”
“你看我年纪如何考功名?”
“举孝廉?”
“王爷又露底了,举孝廉是乡里乡间的,我住都城。”
“可你有官职。”樊襄的手加上了一份力道,“我不愿相信你是因为以身侍人才得官职。先时有董贤,张易之张昌宗之流,下场都不大好……你总不能是因为和他们一样,得宠后日益骄纵,才口口声声说自己不值?”
悔哉垂着眼,“王爷想到哪里去,就王爷所见的悔哉,像是持宠骄横的?我有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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