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秦风那样子宫予墨舒开眉头,笑道「罢了,这些事也急不来,除了你大哥,还需拉拢些有抱负的文人……」
「我听说今年的科举,出了个不错的人才,是榜眼却还没封官……叫……叫……」
「宁修凡。」宫予墨点出那人的名字,在戏班子听戏的时候他见过那人一面,芙蓉修面白书生,才华有几分傲气有几分,虽是个书生最精通的却是兵书,虽精通兵法却不屑领兵打战。他记得那人在戏班高谈阔论的时候曾说过,他要拿兵书上的道理用到治国上,从来都是文人领导武将,他偏要用武将的本事来领导站满文人朝政。
有那麽几份狂狷飞扬的性子,不过若是肚子里真有货真有本事的话,这会是一个人才,一个可以为他用的,朝堂上的将才。
秦风告退後宫予墨觉得有些累,想躺到床上小憩一会。
「兮盼!?」
刚进内厅却看到隔断後面的兮盼,宫予墨大惊,「你是何时进来的?」
「殿……殿下……」兮盼仿佛这会才回神,一看眼前少见的面带怒色的宫予墨,双腿一软便跪了下去,「我……婢子……婢子是……是来给殿下收拾床铺的……婢子……婢子不是……」
见她吓成这副样子,宫予墨大约也明白了,固然对她越矩偷听很恼火,却也并不想当下就发作,便漠然地走到一边脱下外衣,「你出去吧。」说著便作势要歇息。
宫予墨平素对下人极好,性子也豁达,偶尔被她们拿著打趣两句也不真的恼她们,可他到底是皇家子弟,骨子里有这个王朝最高贵最威严的血脉。如今突然对著兮盼板下脸来,便叫她接受不了,只能跪在原地一动不动,仔细看过去还有几分瑟瑟发抖。见状宫予墨长叹一口气,晓得自己算是吓到这个素来还算大方懂事的丫头了,便软下声音说,「你且先下去吧,爷要歇息会。」
「爷,」一口气终於缓过来,兮盼连忙起来走到予墨身边又跪下,「爷……婢子不是故意的,婢子因为做糕点误了时候……收拾完您的卧房准备出去的时候正巧您和秦大人就进来了……婢子……」
「我晓得,」宫予墨点头,「我没说要罚你,你起来吧。」
「爷……」
宫予墨看著她,许久才开口,「今日你听到的,你能忘了是最好……若是忘不掉就去库房领一年的俸禄,然後带著兮倩去别处找个地方安身。」兮盼决计不会去告密,这份信任,他对她还是有的。
兮盼低头,过了许久才点头道,「殿下若有用得著兮盼的地方请尽管吩咐……若是没有,兮盼现在当去为殿下准备午膳了。」说罢便起身,退出门外去。
牵扯的人越来越多了……宫予墨有些头疼……私心上说,他自然有用得上兮盼的地方,他需要一个「宠姬」……没有哪一位登基的帝王被允许有一个空荡的後宫。後妃,某种意义上是一个帝王安定的象征,拥有一个妃子,尤其是拥有一个专宠的妃子的帝王只有两种,其一为昏庸无道,而另一种……却能创立不世霸业。
而当宠妃没有强大的娘家後台的时候更好,一面他不会被天天逼著纳妃立後,没人希望国母是一个出身低微的婢子,另一面大臣们在绞尽脑汁把自己的女儿送到後宫而无门的同时又不见势均力敌的同僚能从後宫吃到好果子以後便能更好的更专心也更安心的经营朝政。
可是……
就如同萧云轩说会忠於他一样,他也希望能忠於萧云轩。不是自我约束,而就如云轩说的……情之所系,情有独锺,他不想让萧云轩失望更不想让自己失望……何况若宫予墨连自己都控制不了,他无法说服自己是一个可以控制江山的帝王。
若是这样……那他的宠妃,将是个表面风光无限,背後却要遭到女人妒忌、权臣白眼、夫君冷落的可怜人。
他记得当初赎出兮盼兮倩两姐妹的时候便是希望她二人有一个懂得疼惜她们的夫君。
云轩……
云轩……没有回头路,我们,只能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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