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地踏进去,避开地上散乱的纸张,方程颓废地转过来,一夜未睡的脸简直像只幽灵。
“没人给你收拾收拾吗?”许蒲忍不住问。
“不需要。”方程向他招手:“你过来。”
许蒲依言走过去。
“听谢南回说,你被那个女鬼缠上了?”
许蒲无奈地应了一声。
方程盯着他的眉宇半响,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像写病历本一样刷刷在纸上记下几笔:“印堂发黑,确实被缠上了。”
他打了个响指,一页纸自动从满地的纸堆中飘起,飞到他手中,他坐下来:“我看看……你坐啊。”
许蒲左右瞅了瞅,实在没有坐得下来的地方,方程粗暴地在地上扫出一个空地,说:“坐。”
许蒲也不嫌弃,自然而然地坐了下去。
方程对着那张薄薄的纸看了一会儿:“不满二十五周岁……今年是你的本命年,怪不得。”
他认真的分析道:“本命年容易冲撞太岁,衰运附体,运势一低,人就容易撞鬼,难怪偏偏缠上你。”
许蒲心想果然是因为没买红内裤穿:“那你倒是给我个解决的办法啊。”
“能有什么办法?”方程果然说,“本命年有本命红的说法,犯了这个忌讳,就只能等翻年转运了。”
他手指叩叩桌面:“那个女鬼怨气虽重,却没多少戾气,你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方程从抽屉里取出一沓符纸交给许蒲:“这些你暂时用着,如果觉得不对劲,就用舌尖血蘸了符纸,念九字真言。”
他想起什么似的,义正严辞地问:“对了,你还是处男吧?”
许蒲看着他那张正气凛然的脸,十分内伤的沉默了。
方程却铁了心要问出个答案:“只有童子血效果最好,你如果不是我有另外的办法。”
许蒲脸皮还没有厚到这个程度,闻言呛了一下,憋出一个字:“是。”
方程漫不经心地点点头:“那就记住了,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我正在找除掉那只女鬼的方法,转过去,我给你加持几道符咒。”
许蒲转身,四周好像在瞬间安静了下来,方程平淡的念咒声在空间里来回飘荡,许蒲感觉身体里好像有一根细微的弦被撞响,瞬间和流动血液引起共鸣,一种奇异的感觉一直蔓延到身体里每一个角落,最后汇聚在头顶。
与此同时,方程的声音停住了。
他示意已经结束了,然后又问:“你从前遇到过这种事么?”
许蒲仔细回忆了一下:“没有,从小奶奶就说我八字重,是个正气的。”
方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么,是从遇到谢南回开始的?”
许蒲眉尖微蹙:“你想说什么?”
方程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你们磁场太合了。”
许蒲:“怎么说?”
“你们的磁场太合了,所以你在被同化,明白吗?”方程举例,“谢南回的\\\气\\\影响了你的,你的体质在改变,你有没有感觉到感知能力在提升?”
许蒲:“是的。”
方程说:“那是因为你和谢南回相处久了,也算半只脚踏入异能界了。”他颇有些感叹,“可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样的好运气,你和谢南回的气刚好互补相合,才能被他影响和同化。”
许蒲听得云里雾里,方程不像谢南回,讲解起来以科学依据为主,方程是纯唯心式的,他理解起来有点困难。
他没有多问的念头,向方程道谢后告辞,然后回到他原来的办公室,打算就这么打发掉一天的时间。
下午,许蒲正坐在他的位置上聚精会神地浏览资料,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唐诗诗贴着墙根溜进来:“你怎么了?”
许蒲想起这里还有一个行家,疲倦地揉揉眉心,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半躺着,长腿舒展:“你说呢?”
唐诗诗表情十分诡异:“一大团黑气,吓得我都不敢进来了。”
许蒲觉得好笑:“我的姑奶奶,我本人反应都没你这么大,你不是已经看习惯了?”
唐诗诗有点忌惮地说:“不一样,你背后这个怨气太重了,老远都能看到一团黑气。”
许蒲收回腿,坐直了:“你看到她跟在我后面?长什么样儿?”
唐诗诗摇摇头:“跟着你的不是本体,而是你沾上的怨气。”
“也是,”许蒲说,“方程刚给我加持过,她怎么敢跟着我?”
唐诗诗却不赞同:“你有大神护体,没有方程加持她也不敢跟着你。”她眉心微蹙,追问道:“你到底招惹上什么了?”
许蒲把这几天的事情讲了一遍,忽略了事发地点。唐诗诗听后直皱眉:“难怪那天突然紧急停电,原来是抽调到c组去了。”
许蒲想起那台庞大的机器,心说确实有够费电。
唐诗诗:“你们决定了除掉她?”
许蒲点头。
唐诗诗声音突然就低了下去:“怨气那么深重,却几乎没有煞气,她死的时候一定很惨,我能感觉到……她非常可怜。”
许蒲哭笑不得:“你想我们怎么做?听方程的意思,往生是不行了的。”
唐诗诗认真地注视着他:“怨气太深太久,积压成地气,超度确实起不了作用。但是,许蒲,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会一直跟着你?”
许蒲心中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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