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他真在睡觉,凶手进去后想要制服他就非常容易了。我看过门外的监控,凶手进去之前没有敲门,甚至没有凑到门上听动静,而是直接推门而入。”
“这说明凶手其实非常确定,这个时间段,江洪一定在睡觉。一旦确定,他就敢在身上绑负重。我有绑负重的经验,假设凶手实际体重是130斤,加上40斤的负重在上肢,虽然的确会影响身体的灵活性,但这影响也是有限的,不像你们想象的那么夸张。”
乐然说完看了看沈寻,以立正的姿势道:“沈队,我说完了。”
沈寻收紧目光,示意他坐下,片刻后道:“前期排查中,有没有谁符合乐然刚才的说法?”
小白举手道:“有,而且有作案动机,但……”
“但什么?”
“但都是女人。”
乔羿咳了咳,插话道:“从伤痕来看,凶手不可能是女人。”
王烨也说:“对,凶手鞋码41。乐然刚才说可以在上身绑负重,这我接受,但如果凶手的鞋码本只有36、37码,套上41码的鞋,行动会非常困难,而且根据着力轻重,我们也能看出异常。至于女人的脚能不能长到41码,能,但毕竟少见。”
“王哥说得对,而且我观察过那两个女人,她们身高都不到1米65,鞋……应该只有37码左右。”
小白说的这两个女人,一人是江洪的绯闻情妇方小安,一人是曾任新闻中心副主任,后被方小安、江洪排挤到活动策划部的林雪。据报社员工讲,方小安时常进入江洪的办公室,一待就是半个多小时,而林雪是新闻中心的业务骨干,未被排挤之前也经常去江洪的办公室探讨工作。
如果江洪确有在签第一个板块与第二个板块间睡觉的习惯,她们一定知道。
下午,调查继续进行,沈寻与乐然再次来到《宇城商报》。
方小安一脸愁云,精致的妆容都盖不住双眼下青黑的眼袋,叹息道:“对,江洪每次签完文体广的版面,就会小憩一会儿,大概凌晨1点50起来,因为2点时,刘静会准时将版面拿过去。”
“每天都这样?”沈寻问。
“差不多吧。”方小安眼神有些躲闪,“除了……”
“除了什么?”
她头垂得很低,精心护理的指甲嵌在肉里,肩膀轻轻颤抖,和着抽泣的频率。
几分钟后,她缓了过来,嗓音沙哑道:“除了叫我去,去伺候他时。”
乐然嘴角一横,目中隐有嫌恶。
方小安长叹一声,捋了捋已经有些乱的额发,自嘲道:“全报社都知道我是靠伺候江洪上位的,前些年还有人匿名告发我,你们猜怎么着?咱们老总说,男人嘛,只要有本事,多睡几个女人又怎样?”
“呵呵……”她惨然地笑,拼命挤出成功者的样子,眼中却没有一丝光亮,“他们都说我贱,但这世道,不是谁越贱,谁前途越光明吗?”
乐然胸口一起一伏,呼吸明显重了起来。
沈寻不动声色地在他腿上拍了拍,道:“凭你对江洪的了解,他做过的哪些事可能为他招来杀身之祸?”
“哪些?”方小安点起一根烟,“这你问对人了。”
她深吸一口,徐徐吐出,姿势与神态极其老练,半途却像新手一般被呛了一口。
抹掉咳出的眼泪,她说:“第一,主管记者部门的编委历强,明年选新主编,他俩是最可能上位的人。第二,我。”
乐然惊,“你?”
“对啊,我。”方小安笑得十分诡异,“你们以为我天生就那么贱吗?”
“十年多以前,我刚刚从学校毕业,也是有梦想的好姑娘。”
“好姑娘这词真他妈讽刺。”她将剩下的半截烟杵在桌上,用力拧了拧,“他强迫我,用我在业内的前途威胁我。如果我不从,我这辈子就没法在媒体圈混了。他还跟我说,他在政府里也有人,我就算离开媒体,只要还在省里,他也能让我没好日子过。”
“我怎么办呢?我爸死得早,我妈得了癌,就指着我赚钱养家。我去不了外省,甚至不敢放弃这份工作。”
“所以我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但这些年来,我没有一天不恨他,不想弄死他。”方小安的眼睛红了,却没有一滴眼泪落下,“但我不敢……我恨不得捅死他,将他大卸八块!”
面前的女人已经开始语无伦次,沈寻安静地看着,待她情绪稍稍稳定后才道:“林雪呢?林雪有没有作案动机?”
“她?”方小安像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呵呵两声,“她啊,她不会。”
乐然有些诧异,不知这个排挤走林雪的女人,为什么在说起这个名字时,眼中会露出一种近乎柔和的光。
就像透过一面不真实的镜子,看到理想中光芒万丈的自己。
“林雪以前是新闻中心副主任,如果不是你与江洪从中作梗,她不会被调去活动策划部门。江洪毕竟是分管领导,林雪留下来的话,极有可能在他升迁后接任主任的位置。”沈寻道,“为什么你觉得她不会是凶手?”
“因为她是个强大的女人。”方小安的语气中有种难以形容的感慨,“她那样的人,去任何岗位都会渐渐成为最出色的人,和我……和我们不一样的。”
“她的才华令她无需玩弄任何手腕,不像我们这些平凡的人,为一点蝇头小利,就得削尖了脑袋。”
顿了顿,她又说:“我和江洪挤走林雪,只能算我们做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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