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喜欢我,也不是因为我的功课啊。lùn_gōng课,我还不如我的十弟呢……况且……”说到这儿,允业顿了顿,犹豫了一下,“屹之兄他……”
“殿下!”
惠娘一听屹之兄这三个字,立时变了颜色,紧张地喝了一声。她将手指放在了允业的嘴唇上,叫他不要多言。
允业已经知道惠娘要说什么了。
屹之的名字,当真是提也不能提了?
一年前,永昌王府乃是第一将军府,门庭若市,访客极多。可如今却成了众矢之的,举朝上下避之不及。
郑屹之,便是那永昌王的儿子。
世间的变化又怎是他能预料的。十天前上朝的时候,数位大臣竟约好似的连连弹劾,说永昌王此人为臣不忠,平日里更是飞扬跋扈,争辩到激烈之处,更有人抖出私藏黄袍这样的骇人听闻之说。永昌王本就是性急之人,如今面对质问,一时间竟百口莫辩,气极之下恼羞成怒,胸膛起伏,一甩袖,竟将皇上赐予佩于腰间的四爪双龙云纹佩一并拂在地上。
这一摔似是有心,又似是无意,可圣上却起了疑心。皇上与永昌王间多年来的风平浪静起了涟漪。这些日子,朝中皆闻圣上命人将永昌王的一言一行都记录在册,似要时时刻刻搜集永昌王的罪状。这样的举动,更叫这朝中百官不得不百般联想。
郑屹之既是那永昌王的儿子,便也难逃其咎了。
明明是父辈犯下的过错,现在怎要屹之来承担?允业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殿下口中的屹之兄是什么身份啊!他可是永昌王之子!永昌王是什么人??不分尊卑,飞扬跋扈!将这满朝文武得罪一般有余,”惠娘红红地盯着允业,似要动了气,“这样的人殿下还怎能挂在嘴边呢!”
“永昌王是永昌王!屹之兄是屹之兄!”
允业这次再也沉不住气了,一下子从凳上站起。气血立刻冲上了他白净的双颊,显得通红。那是一张异常坚定的脸,也是一张倔强的脸,上面写满着不服气。
如今永昌王是败落了,大有墙倒众人推的意思,可他不想他的屹之兄也收到牵连,与他断了交情。
“惠娘……您怎么也在说这样的话呢……”允业低低地说着,眼里满是说不出来的难过。
允业低低地说着,“况且……”
这句“况且”声音是这样低。
他本是不想叫惠娘听到的,可不知不觉又说出了口。
惠娘一把拉住允业的手,紧紧盯着允业,生怕他又要说出什么不明事理的话来。
“况且什么?”
“况且,”允业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话吐了出来。“况且我本就无心当什么太子!”
这回惠娘真的动了气,一把将茶壶摔在了桌上,
“胡闹!”
允业抬起头,一脸倔强地看着惠娘。
“太子之位是殿下想不当就不当的嘛!也不想想皇后为了殿下费了多少心思!”
这句话惠娘已说了百遍,可唯独这次最最揪心。别人都道允业明理,可只有惠娘最知道允业的心思。贪玩,倔强,这两个词就是牢牢扣在允业骨子里的。况且……那个郑屹之……惠娘不敢再将这事儿细想。依允业的脾性,若是受了屹之的蛊惑,这将近的大典,怕是真要出了什么差池。
想到这儿,她将允业的手握得更紧了。
“殿下若是辜负了这上天赐予您的恩典,又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对得起皇后!”
说到这儿,惠娘的眼睛已是通红,差一点就要噙出泪来。
允业仍旧沉默着。
看到允业这幅模样,惠娘的心更急了。她眼里的泪再也噙不住,只觉得心里又是一紧,眼泪从眼眶里不停地往下泄去。
“哎……,”惠娘语调中已有一丝哽咽,“惠娘跟殿下说了多少次,殿下就是不听!你说你,怎么看着聪明,做起事来,如此不开窍啊!”
说到这儿,她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茶碗也倒下了几具。她深深叹了口气,似是要流泪了,“你啊……怎么一点儿都不思上进!”
允业已瞧见了惠娘的神情,他知道自己已辩不过惠娘了。平日里惠娘的心肠有多软,这个时候她的心里就有多操心。允业记得,惠娘连她自己打理的花枯萎了,她也会感时伤怀几日。而此时此刻,允业竟让惠娘这样伤心,惠娘的肝肠怕是真正要揉断了。看着惠娘流泪的双眼,允业突然将自己的倔强吞到了肚里。他想到了平日里付老师教他的那些言语,渐渐地,他竟变了个脸色,笑了起来。
允业作出平日里那副最最可怜的模样,叫人又爱又气。
“惠娘,您别生气了。我改还不成么?”
他一边说,一边还将嘴角勾起,摇着惠娘的手臂。
惠娘见了允业这幅神情,颜色渐渐缓和了一些,泪也止了下去。她平日里最见不得允业这幅模样。
“我知道,殿下和郑屹之交情一直不错,”惠娘用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对着允业正色道,“可眼下是立储的关键时刻,还望殿下谨言慎行,不要出什么差错。”
“允业知道。”
允业说着,拿了茶壶给惠娘倒了茶。
“惠娘……”允业又贼溜溜地笑了。
惠娘侧眼瞧了瞧允业,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惠娘,你可千万给我保密啊,要是叫母后知道了,我又得受责骂了。”
听到这句话,惠娘差点笑出声来。她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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