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也只是个孩子而已。
江循想着,转身欲走,却不慎撞上了个人,他抬眼一看,暗呼了声糟。
玉邈一脸淡漠地立在那里,阳光把他象牙般的皮肤照成了半浅金色,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尊精心雕琢、凛然不可侵犯的玉像,目不斜视,耳不旁听,好像他的眼里完全没有江循的存在。
江循这才发现自己在无意间接近了玉家子弟的聚集区,放眼一望,一帮穿着晃眼的琉璃白衣的家伙,都目视前方神色坚定,竟没一个看向自己的,连个余光都欠奉。
稍稍惊讶了一下,江循表示情绪稳定。
讲道理,自己没注意到情形,贸贸然跑到了玉家的人堆里,没挨揍已经相当好了。
正准备麻溜离开这是非之地,江循突然感觉一道目光意味深长地从身侧投来,激得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可回头一看,那几个玉家小哥都站得一个赛一个的笔挺端庄,哪有什么私下打量的。
……是错觉?
江循自嘲地耸耸肩,朝秦秋走去,而秦·脑残粉·秋早已是双眼放光:“哥哥,我看到了!那是什么仙法?”
江循暖暖地笑开了,抬起右手来,虚握成拳,左手一个响指过后,一朵开得鲜妍漂亮的紫色小花就在右手手心里绽放开来,江循走到秦秋身边,把花放在她乌黑柔亮、散发着淡淡茶籽香气的分髾髻边,简单修饰了下,就抱着胳膊含笑打量:“……好看。”
阿牧:“很棒诶,怎么变出来的?这花很配她(*/w╲*)”
江循:“不错吧,刚才在路边掐的。”
阿牧:“……”
旁边的几个女孩儿早就盯着江循红了脸,明显是秦秋这个标准哥吹对她们说了自己什么好话,江循冲她们点点头,微笑,秦秋也开心得很,指尖小心翼翼地点着花心,生怕给弄坏了,面上泛着淡淡的红:“哥哥最好啦!”
江循摸摸她柔软的头发,又想起乱雪,转身望去,发现他正蹲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摘着小花,编着花冠。
似乎是与自己有什么感应,他扭过了头来,江循也走了过去,蹲下:“在做什么?”
乱雪举起花冠,比比划划地往江循头上戴:“……小姐。”
江循失笑,放慢语速,用最简单的词汇好让乱雪明白自己的意思:“昨天晚上,小姐睡下,你怎么不回来?”
乱雪露出了纯真又疑惑的眼神:“乱雪,不是一直,守着小姐,在门外?”说着,他点了点江循的胸口,“公子说的,乱雪,什么时候,都要保护小姐。”
江循:“……是的,你做得很好。”
夭寿了这是以后都得独守空房的节奏?
想着那偌大的空寂的寝房,江循内心悲苦了一阵儿,就毅然下定了决心。
车到山前必有路,无路爬山我背车。再不济,不是还有个可以蹭床的地方吗?
……
曜云门有公课和私学之分,公课和现代大学的大课差别不大,几个世家的子弟一起听夫子授课,私学则是各个世家派来的夫子负责讲授。
晨会散后,江循见过了秦家的三位夫子,确定他们虽是秦氏家主精心择来侍奉秦牧的,但却都对秦牧了解不深,他也就安定了不少。
不过,略叫江循吃惊的是,在他和三位夫子见礼的时候,其中最年长的一位浮山子捻须笑道:“秦公子果然如传闻中一般,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夫子我书读得不多你莫驴我。
但是看几位夫子纷纷点头、满眼赞赏的模样,江循又觉得微妙起来。
也就是说,原主之前在别人的心目里是这样的形象?君子如玉,尊师重道,宠爱妹妹,孝敬父母?
……这么一个人,难道仅仅因为身中剧毒后不小心睡了个男人,就自我放飞了?
玉邈居然连个身都没翻,让他一夜睡到了天蒙蒙亮。
江循睡饱了,趁着玉邈还没醒,轻捷无声地跃下床去,小心翼翼地跳上凳子,再跳上桌子,来到窗边,这次倒是顺利得很,只是站在与地面距离略远的窗边,纠结了一会儿“跳还是不跳”,最终还是一咬牙,拿出跳楼的决心跳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秦牧实在是想不出该怎么向宫异说,就打算向江循讨个主意:“小循,你说,我该怎么同履冰提起此事,他会好受些呢?”
江循挑眉:“被当做累赘这样送来送去,你怎么提他都不会好受的。你该怎么说就怎么说,最坏不过大闹一场,最后也不得不去。人在屋檐下,他不低头,只能磕死。”
这话说得忒直白,秦牧无奈地瞟了眼江循,口吻间是满满的不赞同:“……小循。”
江循伸手大大方方地勾住了秦牧的肩膀:“好好好,我不对。我不该嘴碎饶舌。……反正,你去哪里,我跟着就是了。”
☆、第67章 回忆之人(七)
江喵跳起来给玉九一个么么哒
自我安慰了一下猫与人的生理构造不一样,江循被同性亲吻的郁闷就减轻了不少,由着玉邈抱进了屋里去。还没躺上床,疲累交加的江循就已经是昏昏欲睡,脑袋抵在玉邈的怀里,一掉一掉的。
玉邈用手轻轻托着他的脑袋,手指在猫脑袋上最细密柔软的绒毛上抚摸几下,嘴角不禁噙起了笑意,小猫小得叫人忍不住心生怜爱,就是一只茸茸的线团大小,玉邈越看越喜欢,又逗弄了一会儿,就把迷糊着的江循放在了自己的腹部,自己谨慎地躺平下去,仰面朝上,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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