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压城,暴雨将至。
空气中仿佛充满着实质的压抑,给这个破落的小城又填上了几分人性化的忧郁。
陈枫看着远处的乌云,微微皱眉。他们还没找到可以避雨的地方。
这座小城中大概有一二十个安全区,但没一个可以接纳他,和他的妹妹。
事实上,他们没有把张子墨抓起来陈枫就感恩戴德了。
拦腰折断的路灯偶尔发出呲呲的电流声,连续追尾的车辆排成了堪比国际拉力赛的车队长度。这荒凉的景象,时时刻刻提醒着人们——
这是另一个时代。
街道上荒无人烟,只有不远处的一个靠在垃圾箱旁的流浪汉。
陈枫并未打算接近他,天知道那流浪汉究竟是人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陈枫牵着张子墨的手,故意绕开了他。张子墨闷头走路,左手捏着裙摆,像个第一次上街的孩子,牵着妈妈的手,紧张的不知所措,陈枫去哪儿她就去哪儿。
走进了一看,那流浪汉手里攥着一瓶白酒,身上裹着一件破旧的羊皮袄,乱糟糟的头发真是鸟儿安家的最好选择。
看起来应该是个神经病,不然谁会在这个季节穿羊皮袄啊?玩行为艺术也要挑个时候啊。
“我说……”流浪汉含糊不清的说,“那边的小哥,还有酒吗?”
他向陈枫晃了晃手中的空酒瓶。
陈枫摇摇头。
“妈的!没有酒瞎出来跑什么!”
流浪汉又嘟囔了几句脏话,然后把空酒瓶扔向陈枫。
空酒瓶在陈枫脚下炸开,陈枫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而张子墨则像一只受惊的小猫,猛然抬头,警惕地看着流浪汉。
陈枫心想,要坏事儿!
流浪汉眯起眼打量着张子墨。
高挑的女孩儿回瞪着他。
流浪汉看不清张子墨的眼睛,那干枯如杂草的刘海儿遮住了她的眼睛。
这时,一阵微风吹过,撩起了张子墨额前的刘海儿。
流浪汉顿时酒醒了一半!他看清了那双眼睛!他慌张地站起身来,哆哆嗦嗦地后退,像是见到了恶鬼。
张子墨喉咙里发出野兽一样的阵阵低吼,黑色倒竖的瞳孔缩成一条细缝,无尽的恶意从那双兽瞳中迸射出来。
“活…活…活尸!”流浪汉惊声尖叫,转身就跑。
张子墨感到右手传来轻微的疼痛,她转头看向陈枫。
陈枫神情严肃,对着她摇了摇头。
“枫哥,我饿。”她低声说,像是犯了错误,祈求陈枫的原谅。
“不能那么做,子墨。”陈枫摸了摸她的脑袋,语气温和,“再走走吧,说不定前面会有你要的食物。”
她要的食物,自然不是军方发放的配给物资。而是……某具暴毙街头的无名尸体。
蓝色的闪电撕裂天空,暴雨倾盆而至。
啊,看起来先要找个能避雨的地方啊。陈枫脱下外套,披在张子墨身上。
“吼!”
一声巨吼遮掩了雷声,从对街的那条破旧小巷中,刚才落荒而逃的流浪汉被像扔破抹布一样扔了出来。
流浪汉满身血污,狼狈的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想一只被践踏的癞蛤蟆那样趴在地上。陈枫确信他已经死了,因为他的头,不见了。
“不会这么背吧……”陈枫咽了口吐沫,机械地转头,看向小巷。
而张子墨已经浑身颤抖,靠着陈枫的身体一点一点滑落,最后瘫坐在地上,眼神没了之前的暴戾,此时空洞如死水,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地面上的石子微微震动,玻璃被挤压破碎的声音在雨中回荡。那可怖的怪物口中发出的低吼刺激着陈枫和张子墨的每一根神经。
怪物终于从狭窄的小巷中走出,庞大的身躯与它的脑袋完全不成比例。它的身体上还嵌着小巷中破碎的玻璃。此时,那些锋利的玻璃碎片正在被它恢复的肌肉从体内挤出。
陈枫听说过这种怪物。
以前有个侥幸逃生的兄弟跟陈枫说,遇到这种东西的时候你最好赶快祈祷,因为它留给你活命的时间只剩下祈祷了。
它们被称作狂暴种,活尸中最凶残的一种,只为了杀戮而杀戮。
“子……子墨…”陈枫强迫自己不倒下,但支持不了多久了,“还能动吗?”
张子墨没有说话,而是用不断颤抖的身体回答了陈枫。
“好吧,我想我也动不了了,那玩意儿真是……”陈枫想不到什么形容词可以形容眼前的怪物,“能和你死在一起,也挺好的啊。黄泉路上有枫哥给你开道,说起来你最喜欢彼岸花了吧?”
陈枫之所以这么神经大条并不是因为他被吓傻了。这是他从小在福利院养成的毛病,越紧张越容易说冷笑话。
每次犯了错误被福利院阿姨抓去批评的时候,陈枫就东扯西扯,最后还能把阿姨逗笑了。
可面前的狂暴种比福利院阿姨恐怖多了!起码福利院阿姨还能听懂人话!
狂暴种四肢同样不成比例,后肢短小,而两个前肢却粗壮无比,就像巨型卡车的轮胎。
巨型卡车可以把陈枫碾成肉泥,狂暴种自然也可以。
它奔跑起来,像是突然进攻的巨熊,它的目标是陈枫和张子墨,这场景,有点摧枯拉朽的意思。
“趴下!”
陈枫还没来得及搞清楚这一声大吼是从哪儿传来的,就被一个人从后面按倒在地。
紧接着,一束耀眼的光束刺破阴暗,引擎声轰鸣,一辆越野车以破竹之势向陈枫他们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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