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嘛,大概是我很久没做菜,有点生疏了。”似乎并不介意微白的意见,许锦严面色和缓地拿起筷子给他夹菜。
许微白看着碗里的雪白的藕片,感觉到嘴巴里没有分泌出更多的唾液。他不喜欢吃藕,从小就不喜欢,如果是溪晓,肯定会拒绝有关藕的任何菜。可是,他现在只能忍耐着把藕吃下去,因为许锦严正在注视着他,仿佛十分期待他品尝之后说出一番赞美的话。
“嗯,挺好吃的。”机械式地咀嚼着,弯了弯眉眼,许微白故意提高了语调。他的演技自然是不错的,声音也把握得很到位,听起来就像是吃了无比美味的食物,自然而然发出的感叹。
听到这话,许锦严展露出喜悦的神情。
“叔叔……您今天很早就回家了吗?”吃到七八分饱了,许微白拿起餐巾擦了擦嘴,接过林叔递过来的漱口水,清洁了口腔,却没有以往立刻逃离回楼上的举动。
“不是很早,5点多钟到家的。怎么了?”听到侄子第一次主动询问自己的动向,许锦严抿着嘴唇勾起嘴角,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他的脸。
“哦,我是想,叔叔这么忙还提前回家做饭……”许微白觉得自己试探的功夫差极了。
“是专门为你做的哟。”继续保持凝望着的姿势,许锦严的目光从他的脸颊上转移到眼眸,又滑过他的鼻翼,最后静止在那两片薄薄的殷红唇瓣上。
可能是由于遗传的关系,许家人的嘴唇都很纤薄,颜色也比一般人的要红,远远看去,形同芊芊少女的唇形。然而,许微白的唇瓣稍显丰厚一点,唇线清晰,只要沾染上水滴或油,就如被泉水浸润过的一般,泛着闪亮的光泽。
许锦严忽而变得深邃的眼眸,令许微白背脊发凉。他就像看着一个猎物似的盯着自己,好像随时都会扑上来。又好像,是在透过他在寻找些什么,眼神飘忽的不同寻常。
“叔叔,谢谢您!我先上楼了。”在这种情形下,许微白还是决定放弃此次正面的试探。
只是轻轻点了下头,许锦严这一次没有抱他上楼。
直到许微白上楼关上房门,他才放下支撑着下巴的手,垂下眼角,对一旁站立得笔直的林叔问道:“林叔,你说,是我的手艺真的变差了,还是微白……他变了。”
林叔惶然地抬起头了,偷看了一眼许锦严冷凝的脸色,踌躇了半天,才说道:“您的手艺一直都很好的。关于小少爷,您不必这么忧心,他失忆了不是嘛,或许有些东西都会随着记忆的消逝发生部分的改变。但您应当清楚,这些改变,对于小少爷,对于您来说……说不定都是件好事。”
沉默了良久,许锦严缓慢地抬起头,语气沉重地吐出几个字:“但愿,如你所说吧。”
林叔担忧地看着他晃悠悠地站起来,端起餐桌上早就倒好的一杯伏特加,面无表情地往顶层的露台走去。
“唉,这个家什么时候才能像个家啊。”悲凉的叹气声在空荡的厅房中回旋,发出呜呜的声响。林叔转身走上二楼,掏出钥匙打开许锦严的书房,扫了一眼他书桌上的东西。
“原来是要我处理这件东西么?”林叔喃喃自语着,打开了书桌上的那个大信封。手不小心的一滑,里面的东西哗啦啦洒落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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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希已经走了两日,除了早晚的问候,没有多余的短信。许微白猜测,他大概是很忙,但又立即想到另一种可能。那天沈映冉一看见他和灼希在一起就变了脸色,难道他是责怪灼希不该和旗下的艺人交朋友,所以故意派他到国外出差?
照道理,沈映冉不是一个如此苛刻的上司。或许是自己多想了吧。许微白拍了拍自己胡思乱想的脑子,把笔下的物理试卷划了个稀里糊涂。
他的心又莫名焦躁了。
今日通告已经结束,绿川青和成田轻羽乘坐晚上九点半的飞机回r国,刚刚给他们打了告别电话,看来除了那堆物理习题,真的无事可做了。不良的情绪驱使他放弃做题,但灼希留下的红色笔迹却在提醒他:不做不行的,要不怎么及格?
难为他三十多岁的心理年龄,还要为高中考试而头疼。许微白心理挣扎了半个多小时,终究还是打起精神,继续做题。
等到六点多再回家,也可以避免掉与许锦严共进晚餐。在他没有弄清楚叔叔为何会与郑慧兰私下会面之前,许微白决定处处小心行事,能躲一时就是一时吧。
好不容易理清一道难题的思路,许微白跃跃欲试,这时,有人闯入了休息室。
抬头看去,门口站着的不是该从后勤部回来的姚洁,而是郑慧兰。她踩着根部长达八厘米的高跟鞋,拨弄了一下棕色的卷曲长发,面色不善地走了进来。伸手一扬,“啪”,把一叠东西甩在了桌面上。
“哼,许微白,上次你设计害我在沈映冉面前打了你一巴掌,还故意泄漏消息给媒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许微白面不改色地仰起脸来,“沈夫人,您太高估我这个小声优了。我可没有您那样出类拔萃的伎俩。”
讥笑了两声,郑慧兰没有如上次那样,一下就被激怒,“说得对,你的确没有。不过也是我失策在先,没有事先调查清楚你的背景。没想到你是许家的人,还是许锦严唯一的遗产继承人,如此看来,难怪你双腿残疾却一点也不自卑。可惜……就凭你,和我斗还是嫩了点!”
“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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