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挑了眉毛,取笑他,「傻云儿,你这是不是『说的比唱的好听』?嗯?」
凝云连忙解释,「不是不是,云儿……」
「不是?不是那你说什么话?」睿王故意为难他。
「云、云儿……」
凝云急得脸都红了,但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那眼睛里都沁出了水光。
睿王失笑道:「看你这胆小的,这么不禁吓。」睿王伸手拭去凝云眼角的泪花,温柔地将凝云搂进怀里,安抚说:「罢了,本王不欺负你了。来吧,云儿,给本王说说故事。」
睿王靠坐在床头,静待凝云说话。
凝云知道自己又被王爷戏弄了,面上发红,偎在睿王怀中定了定神,问:「王爷想听什么故事?可是、可是凝云不会说故事……」
「不会说故事,那就说说你自己的事。」睿王随口说,凝云说什么其实不重要,睿王就是想听听凝云的声音而已,那细软甜润的声音,像歌唱,但比歌唱轻柔;像鸟鸣,但比鸟鸣丰富;像琴瑟,但最美的琴音也比不上他的甜美。睿王爱听这声音。
凝云没有心机,王爷这么吩咐,他就真的老老实实地说了起来,「云儿家里很穷,有三个哥哥和一个弟弟,父母养不活,就把云儿卖了……」
第五章
凝云断断续续说起了他自己的身世。
凝云六岁时被父母卖进青颜,但并不是做小倌,当时凝云容貌并不出色,所以凝云进青颜也只是做个杂役,这还是墨青见他可怜才留下的。
凝云十一岁那年,不知道误食了什么,嗓子突然火烧一般的疼,大夫看不出所以然,开了一些清热退火的药,那段时间凝云都不敢开口说话,一说话就好像公鸭被卡住了脖子。大家都以为凝云的嗓子就此毁了,没想到过了月余那嗓子渐渐好了,声音竟变得出乎意料的甜美,再加上凝云越大越俊俏了,于是墨青就决定让凝云成为一个小倌。
凝云接受调教的时候年纪已经比较大了,皮肤、身段、容貌这些外在的东西就不如其他从小被调教的少年。
小倌们从小束身,骨骼都是小小软软的,恩客们抱上去就觉得舒服。但凝云从小做的是杂役,力气用的多,吃的比小倌粗,骨架也就比较「壮」,不似普通小倌那样柔美娇小,拍卖chū_yè那天大家都以为凝云今年十六、七了,其实凝云今年才十四。
凝云觉得自己是个下贱的身分,自己在青颜里的那些事情在王爷眼中大约都是些不值一提的低俗事情,故而只是将自己的经历简单说了一些,但零零碎碎的还是说了许久。
说着说着凝云不免有些伤感,偷偷抹去眼角的泪花,觉得口干了,便想问问睿王自己能不能去喝口水。
「王爷……」
凝云一抬头就发现睿王双眼紧闭,呼吸匀长,似是睡了,但手臂却还搂着凝云,身上的被子也滑开了大半。
凝云担心睿王这么睡着会着凉,便小心地脱出睿王的怀抱,从脚边拉起锦被准备为睿王盖上。就在凝云为睿王盖上锦被的那一刻,睿王突然睁开了眼睛,那鹰一样的视线瞬间捕捉到凝云的眼睛,那目光犹如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杀气腾腾!凝云被这目光盯得一吓愣在当场。
看清了眼前人,睿王眼中的杀气收敛了许多,但寒光仍在。
睿王扣住凝云的手臂,沉声问道:「你在干嘛?」
凝云怔了怔,艰难地咽下口水,颤声道:「王、王爷……您、您睡着了,云儿想给您盖上被子……」
睿王盯着凝云似乎在审视什么,凝云胆颤心惊,差点想下床逃走,但他的手臂被睿王扣着,根本逃不走。
睿王沉默片刻,眼中的寒光终于散去,手也松开了,调整了姿势在床上躺平了,同时也将凝云搂进怀里,轻轻地抚摸过凝云的背部,柔声道:「吓到你了吧?」
凝云心一松,忍不住呜咽问道:「王、王爷……您生气了吗……」
「没什么。」睿王淡淡地说:「别怕,没事。」
睿王不解释,凝云也不敢追问,带着低微的抽泣伏在睿王怀中,当晚,两人皆是失眠。
凝云失眠是被睿王吓到了,担心睿王讨厌自己,心中忧虑,难以入睡,而睿王失眠则是他发觉自己对凝云的声音似乎有些沉迷了。
睿王算是fēng_liú的人,抱过的美人不少,但他不是多情的人,他从来不将感情留在任何一个美人身上。睿王是要成大事的人,成大事的人可以不通诗书不懂谋略,但内心万万不能软弱。睿王从来不给自己任何一个制造弱点的机会。然而这夜睿王却在凝云的说话声中毫无防备地入睡了,若不是凝云移动了,他根本不会惊醒。
睿王觉得自己对凝云似乎太过亲近了,或者说,他对凝云的声音太过沉醉了。
睿王回想这几日和凝云的相处,既觉得自己似乎对凝云的声音特别迷恋,又觉得自己对凝云和其他侍妾没有太大区别。睿王有些矛盾,看到心腹侍卫跟在身边,便问:「本王最近是不是在燕婷院逗留太多了?」
这名侍卫是从小就跟在他身边一起长大的兄弟,睿王很相信他,有时碰到疑惑之处都会与他商量,这也是为什么上次这名侍卫敢那样大胆地提醒睿王——他们之间的信任绝非普通主仆能比。
忠诚的侍卫很认真地想了想,说:「王爷多虑了,虽说您去燕婷院的次数比去其他院子多一点,但凝云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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