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体谅危大人一片舔犊之情,北方太过苛刻,恰好山城腾出了许多空缺,就去那吧。”
危建同,“……臣叩谢皇恩。”
心中咒骂:这该死的宰相老东西!
先前就北方的空缺最为合适,官职不大不小,握在手中的都是实权,只要皇帝同意,十之八九就会调到那里,谁知会出山城这事!
说完了这件事,恒元帝话锋一转,“危翰林可有定亲?”
“?”
危建同有些懵,老老实实回答:“小儿未曾定亲。”
“爱卿与刘大人之间向来渊源颇深,朕听闻刘家四小姐贤良淑德,相貌才情具得,”恒元帝淡淡说完这句话,“朕做主给危翰林与刘家四小姐赐婚,待时间到了,危、流两家也能结秦晋之喜。”
“陛下!”
危建同大惊,“不可!”
“哦?”恒元帝眼神微暗,定定注视着危建同,“危大人觉得不好,是刘四小姐不好,还是朕赐的婚不好?”
咬牙,危建同道:“臣不敢!”
“只是、只是……”
只是刘家四小姐再怎么优秀,她如今还是个十岁出头的娃娃,要是真赐了婚,二儿子至少要等她六年!六年!这怎么等得起?
更重要的是,刘府四小姐天生体弱多病,是靠着药吊着一口气,每年寒冬都过的提心吊胆,生怕一不小心人就没了……她不一定能撑上六年。
皇帝赐婚是大荣耀,危建同先前还想着自己儿子确实讨恒元帝喜欢,知道定亲对象是谁之后他就心凉了,这是喜欢?怕不是儿子得罪了恒元帝吧!
六年之后,刘府小姐多半就没了,到时候上哪去找合适的好姑娘?
恒元帝不待他说完话,“朕乏了,危大人,无事就退下吧。”
金口玉言。
危建同深吸一口气,“臣告退。”
恒元帝既然说出来了,那就再也没有更改的办法。
危建同想了许多,派人来到身边耳语两句,随后让他前往刘府。
回头深深的望着金碧辉煌,气势磅礴的皇宫,喃喃道:“恒元帝……”
……
等人走了,盛余祉才大笑着说道:“皇兄,你这招走的好。”
恒元帝扯扯嘴角,眼中却凉薄,他低头看着手中奏折,盛余祉说了许久,他手中却没翻过一页。
别人对这道赐婚说不上是赏是罚,但他这样的做法,总是会让当事人心中不畅。
咏德在身后道:“陛下,奴才给您添茶。”
恒元帝恍然,他站起身走到窗旁,“老三,你来。”
盛余祉莫名其妙的走了过来,跟着他一同看向窗外。
因着要方便皇帝疲倦时明目放松,窗外是大片j-i,ng心伺候的花圃,盛余祉之前见过,美则美矣,但看多了也就无趣,此时却一看,整片花圃都变了样。
他惊讶地道:“皇兄,您把之前的花花草草都给拔了?”
恒元帝低低应了一声,“能否看出些什么。”
盛余祉就瞪大眼睛去看,看的眼睛酸涩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同,他试探的说:“倒是感觉不如之前的花样式多了,似乎连品种都是常见的了?”
他说完就感觉恒元帝似乎愉快了些,“罢了,不看了。咏德,摆膳吧,今r,i你留下陪朕用膳。”
盛余祉跟他转过身,笑嘻嘻道:“那当然好。”
只是在走远前不由自主的再次转头往窗外看去,只是匆匆一眼,他却觉得好像看出了什么。
那花圃的形状,好像是一个人的侧脸……
……
第二日在翰林院,危云白下马就看到在宫门前等他的刘玉堂,他们俩一齐往里走,周围无人,刘玉堂低声道:“昨r,i你父亲可有与你说你我两家定亲的事?”
“说了,”危云白也低声回他,“你也知道了?”
刘玉堂瞥了他一眼,安慰道:“我父亲说的,放心吧,怎么也不会让我的庶妹糟蹋你的。”
刘家关系复杂,刘玉堂是嫡子,他哥哥更是嫡长子,平日倒不会干欺压庶弟庶妹这样无品的事,但也没多少感情,只维持个兄妹的名头罢了。
更何况在刘玉堂看来,他的这个四妹妹,当真配不上危云白,不说其他,身体就是一大拖累。
“不过陛下这道旨意,却有些耐人寻味。”
危云白眼中一闪,“估摸着是我哪里惹着陛下的厌了。”
“废话吧,”刘玉堂左右看看,“我说的这些个话已经是不堪入耳,也就与你私下说说,虽说宰相倒台于民于国都是天大的好事,但对你我来讲,却正好相反。”
“慎言,”危云白皱眉,“这话不要再说。”
刘玉堂不在意,“我也就在你跟前说说,我懂的。”
两人说了几句话就走到了翰林院,却见有同僚大喜的跑过来,“危大人,你们可算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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