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落座,张大人微微笑道:“三位公子真真是一表人才啊,能娶到大公子也是我们世子之福。”
此话一落,三人尽皆讶然。尤其是叶绎,不可置信地看着张大人,不由自主反问了句:“什么?”
“绎儿”对于叶绎有些无礼的态度,叶销的语气中带了轻微的责备,“张大人这次来大齐,主要就是来迎亲的。”仿佛怕叶绎再因为惊讶而做出无礼的事情来,他索性一口气把来龙去脉讲清楚:“你也知道当日大王做主,为父和泰齐国君打赌之事,为父既然输于泰齐国君,自然得遵守赌约。如今泰齐国君要求为父践约,大王做主已答应让你嫁泰齐世子为妻。你准备准备,不日就随张大人启程。”
“聘礼明日就送到府上来。”张大人接过话去,笑呵呵看着叶绎:“放心,世子绝不会委屈了大公子。”
“难怪带了那么多箱子来!”叶绸恍然大悟,昨晚去探听肖眠阁的消息时,打眼看到使臣府中放了许多木箱,心里还奇怪又不是纳贡时节,怎么会带这么多东西来。
二十三年前泰齐国君以新君之名亲自入大齐纳贡,并趁机和叶销打赌,要是他输了,就进献给大齐一座城池,要是他赢了,就让叶销刚出生三个月的儿子嫁给自己好男色的儿子为妻。叶销为人谨慎,深知其中必定有诈,因而并不打算应赌。但是泰齐国君却故意将此事泄露给大齐天子知道,天子虽贵为天子,手下城池却少得可怜,得知此事后便让叶销应赌,反正输了的话也只是牺牲掉叶销的一个儿子,而且之前叶销曾从泰齐国君手中赢得过一座城池,天子相信叶销的能力。
可是,泰齐国君赌的却是叶销的忠诚。他说:“寡人赌叶销叶大人不会来泰齐做寡人的臣子。”这是一个叶销没法赢的赌局。还不清楚要关于什么打赌,就在天子迫切的要求下开赌,只能一头栽进陷阱里。叶销自然是不会背离大齐而去做泰齐的臣子的,就算他想去,他也不能在天子的面前说他会去。因而他说:“我输了。”
天子在叶销认输的那一刻才明白过来,泰齐国君这是要用一座城池来换叶销为他所用。他虽想要那城池,但是既然泰齐国君肯用一座城池来换叶销,那么叶销的价值就绝对不会只是一座城池,因而他不能放叶销去泰齐。他也想过将计就计让叶销去泰齐来个反间计,但是他更怕叶销把泰齐国君当成知遇之人而对大齐变心。只能认输。可是叶销认输,对泰齐国君又有什么好处呢?此时天子才意识到,这个看似有些严肃的赌局,不过是泰齐国君拿来侮辱叶销的玩笑罢了:把他和爱妻生的爱子当做女人娶进门,分明只是对叶销和他儿子的侮辱。泰齐国君这样做,不过是为了报上次叶销从他手中赢得卢郡城的仇而已。输了,也就罢了。
十六岁的时候,叶绎第一次从父亲口中得知了此事,对入仕踌躇满志的他瞬间便自暴自弃了起来。当时和肖眠阁认识已经三年的他,还迁怒肖眠阁久久不正眼看他。随后为了让泰齐国君打消这个无聊的念头而拼命开始败坏自己的名声。虽然这个赌局看似玩笑,但是因为叶销膝下只有这一个儿子,因而天子还是记得很清楚的。为了防止日后叶绎倒戈相向,便也不召他入仕。加上叶绎拼命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众大臣也都对他敬而远之,虽然看在叶销的面子上多少还对他客气些。而叶绎一直未娶,也正是因为有这个赌约的羁绊。
可是叶绎并不是愚笨之人,十六岁的时候他就知道,泰齐国君并不只是为了侮辱叶销而约赌。他深为赏识叶销,但是又知无法拉拢他为己效力,因而才把目光投到了他的爱子身上。叶氏是古老的氏族,代代出类拔萃,却是代代少子息,把叶绎掌握在自己手中,对泰齐侯国有益无害。何况,叶销夫妻情深意笃,石六珈又必会是爱子如命的慈母,为了妻儿,叶销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泰齐国君不可谓不聪明,他既然知道这些利害关系,别人又怎么会想不到?生怕大齐天子看出自己的真实意图来,他故意说要自己好男色的儿子娶叶绎为妻这样带着侮辱的话,而绝不说出“辅佐”之类会刺激到天子的字眼来。大齐天子果然上了当。
佩服着泰齐国君的缜密心思,叶绎心中也疑惑着。在他看来,自家老爹也并不是什么大智大慧之人,他不明白为什么泰齐国君会为了拉拢他而费这么大的周折。心里想着或许是因为自家老爹赢那座城池的时候赢得实在漂亮,可是问起来却没有人知道此事的始末,问自家老爹的时候他也只是忧心忡忡道:“绎儿,你记住,无论何时都要将锋芒掩藏起来。”
不管怎么样,只要泰齐国君还想拉拢叶销,或者想拉拢叶氏的子孙,他叶绎就不得不以“妻”的名义嫁入泰齐。想着至少自己不要为人所用的叶绎,于是拼命装傻扮纨绔,这么多年泰齐没有再提此事,他多多少少以为泰齐听闻了他的事迹放弃了“娶”他的打算,可是,却万万没想到今时今日迎亲的使者会真的坐在了自己面前。
“如果你逃不掉嫁入泰齐王室的命运,那么,就由我来娶你吧。”——肖眠阁走的时候说的这句话,让叶绎不由得放了心。因为他知道,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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