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清晨
打了一宿的点滴,思凛在自己的卧室醒来。看着手背上扎着的细针,一旁不断滴下葡萄糖液体的透明瓶子,他在心中哀嚎一声,知道自己完蛋了。
「卢伯。」
守在床旁看护他的老人家脸色非常难看,没好气道:「你不用叫我,昨天下午第一时间我就通知了先生,这种事情不能替你瞒。」
「卢伯…我哥他……」
「你高烧到40度,差一点就烧坏了脑子,你自己说,一整夜都没睡的人,听见这种消息,心情如何?」
思凛已经想哭了,一整夜没睡,又被火灾弄到心情烦躁的修格,还被迫接受自己这种重棒打击,一定是--气坏了。「我本来是一片好意,不希望哥哥担心。」
卢伯替他换下睡着的冰枕,再换下额头的冷毛巾,不同情他,秉公道:「这次是你做错了,不管你本意如何好,自己发烧还不肯治疗,就没有道理可说。」
思凛低头听骂,不敢反驳。他心知肚明自己做法不对,如果连卢伯都不肯替他说话,修格那里的火气只会比想象中更盛。
偏偏在哥哥最忙乱的时候,他还整这一出惹他烦心,他摸摸良知,也很悲伤的发觉自己挨打不冤枉。
「卢伯,我烧退得差不多了,你通知我哥,让他别担心。」思凛头上只剩下一点些微的热度,他摸摸自己,装出笑容道。
「这件事不是我能决定,dr. bred会负责汇报。」
迎着早晨的美好阳光,dr. bred以理着小小平头的模样,再次出现在房间内。
「denis,这次的发热是真的吧?」
「当然是真的。」你以为被那么重的藤条鞭打过,我还有胆子来第二次?
「我想也是真的,配合正确的药物治疗,身体的状况立刻就好转不少。」dr. bred笑容可掬,拿出耳温抢替他测量温度,测得37.8度,略为低烧,他的面容逐渐严肃。「denis,你生病了为什么不叫我?自己吃什么退烧药片?」
思凛装傻:「什么退烧药?」
卢伯拿出在浴室里搜到的包装盒,在他眼前晃了晃。已经被吃掉了四片药锭,标准的铁证如山。
「呵呵,至少我吃药了不是吗?」
dr. bred对他摇头道:「你再这样,我什么都跟齐先生说。」
思凛什么都不怕,就怕修格一个,立刻认错道:「是我不对,拜托你,至少这点不要说,你就说我昨天下午病情突然转剧,由小感冒变成高烧。之前已经吃过退烧药的事情,千万别提。」
dr. bred故意作出犹豫的样子,为难道:「这个……」
思凛双手合十,作出恳求的表情,这个医生连那么难堪的伤都帮他治过了,他也没什么不好意思。「拜托拜托,dr. bred,你也知道修格很凶的。」
一向漂亮又有点傲的denis会这么惶恐,小狗可怜兮兮的模样,实在让dr. bred几乎想笑。这个年轻人是真怕了他老板了,想想也是,管人的手段这样狠,谁不怕呢!
dr. bred其实是同情思凛的,于是和蔼道:「你听我吩咐好好养病,这件事情,我就替你瞒,好不好?」
思凛如遭大赦,舒了一口长气,「你说什么我听什么,绝无违背。」
「好,那么说定了。」
思凛转头去看卢伯,老管家不太赞同地看着他,最后还是无奈点了点头。
凛少这回胡闹差点烧坏脑子,再差一步那可能终生智力受损,造成无法挽回的遗憾。连他这个老人都看不过眼,就不用说先生的怒火了。
少一个错处就是一个,总不忍心看凛少又挨重罚。
三人达成秘密协议,相视一笑,于是卢伯负责湮没罪证,dr. bred开药治病,思凛打开手机看了看,发现修格没回任何讯息,也未打一通电话。
心中又沉重起来,看来,他哥,真的--非常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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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凛拿着手机发愣,从修格出发到荷兰,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
这中间,没有任何一个电话。
调出自己昨天晚上临睡前写的简讯来看,「哥,对不起,我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没有回音,石沉大海。
放在一旁桌上的时钟,指针已经来到上午11点,逐渐康复的思凛,终于忍耐不住,拨通了修格的电话。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能电话一接通就会被哥哥破口大骂一顿,当铃声响了五次,思凛打算放弃的时候,那边却突然响起通话的声音。
思凛迟疑的说:「哥?」
「喔,是denis啊!齐先生现在很忙,暂时不能接你的电话。」
「不能接我的电话?」思凛覆述一次,有点错愕,随即调整心情,得体的道:「我知道了,zei,我想问问齐先生还好吗?」
zei叹气,「你能不能少惹点事啊,齐先生刚到荷兰那天,不知道接了谁的电话,脸色难看得吓人。本来难得发大火的,最近天天都像吞了炸药似的,你一生病,齐先生的心情就更坏了。」
思凛被埋怨的异常愧疚,「所以连这只手机都让你保管?」
属于两人的私人号码,拿给贴身特助,这是前所未有之事。就算自己做错了,修格的反应未免太大!
「zei,齐先生让你代接吗?」
「不,」zei无奈道:「老板说现在太忙,要我关机的,denis,你快跟老板合好,不管谁对谁错,你都先低头好吗?我们都快……」
「zei,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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