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没看错,这张油画,画的人似乎是我?」
「是。」
思凛第二次叹气,「你把我画得太好,在你的心中,我是这样的形象吗?」
「我的画就是最好的回答。」
「谢谢你。」老是欠下情债,他除了谢谢又能说什么?思凛继续往下翻阅,突然问道:「这个作品画集,是否公开发行?」
「在我每场画展,都会贩卖,第一场就在巴黎,我今天来,就是想亲自邀你参加。」
每一场!思凛抱住头,这次是真的感到忧郁,「尚,你想害死我吧!」
「怎么说?」
「我…」
那年玩票性质到某场时装发表会客串模特儿,思凛玩得尽兴,回家后齐大老板说「我不喜欢我的情人如同商店物品被大家观赏。」然后就被教训得生死不能……。
区区数百人的时装发表会,和现在公开发行的画集,哪个比较严重?
尚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真是难言的苦衷,思凛才不愿意承认自己被修格管束到如此没尊严的地步,也不愿意干涉好友的事业计划,如果他坦白说出自己的顾虑,尚绝对会把这画拿下,重印作品集。
那给别人带来多少不便啊!就为了修格莫名其妙的嫉妒心吗?太可笑了。
他淡淡道:「如果有盈余,可别忘了付我肖像使用费。」
「呵呵呵,什么时候你也计较起钱来了?」
「我又不是活在外层空间,物质生活还是很重要的。」
尚试探说:「画展办完我请你吃饭,这样如何?」
「我们不是一年见一次?」
尚的脸色惨白,没有料到如此直接的拒绝。
思凛心中不忍,看着咖啡杯中的独角兽,安慰他道:「我是你的朋友,可这样真的对你不好。也对『他』不公平。」
暗棕色的眼眸黯淡下去,他低头在作品集内页签上自己的名字、年月、地点,雨掉落寞,「你收下这本画集,我不会再强求更多。」
理智终于光荣战败,思凛无奈道:「算我怕你了。」
桌子这头两个许久不见暧昧又激情的朋友聊得火光四射,另一边两个换上平常人服饰的保镳隐藏在离他们不远的角落,综观全场精采演出。
苏瞻拿出小巧的隐藏式摄影机,把这一幕幕限制级真人舌吻通通录像存证,louie几次想站起来阻止都被苏瞻拉着坐回去,摇头示意他少管闲事,louie垮着一张脸,简直无法理解那个denis到底有何打算。
「你真要把这些……全部给老板?」
「为什么不?」
「唉…你明天早晨再给吧!刚刚飚车那段已经够了。denis怎么一离齐先生的眼就专门惹事……」
苏瞻冷漠的眼光盯着柔和光晕下倔强的那人,说:「那是因为…他不懂得珍惜幸福,只想恣意挥霍。」
什么样的感情经得起你这样天天闹腾?
你以为老板真有那么好耐性?
louie迟疑观察苏瞻立体俊朗的五官,说话间隐隐泛出的不满,决定闭嘴,这人铁面无私成这样,给denis当保镳肯定干不长,denis笑着拿糖过来拜托你,你以为人家笑着就没事啊,他要是那么好说话,齐大老板跟他相处了三年怎么还束手无策?
「你你你……你做什么?」
拿出摄影记忆卡放入手机里,忠心耿耿的保镳开始在手机上按键,「我把影片用网络传送回去……」
louie一把夺过他手机,斥道:「你和denis有仇啊!」
「没有!」苏瞻冷漠道:「我只是不喜欢挥霍幸福的人,他们应该得到一点教训!」
「明天再说……」至少要给denis一点向老板坦白交代的时间。
「我刚刚已经按了发送键,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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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时许,冬季的天空已然一片暗暗沉沉,估量着回程的时间,再不情愿也得离开。
思凛和尚拥抱作别,拿着画册步入黑夜之中。
回古堡的路途上,思凛蜷坐在后座不发一言,主动交出了驾驶权。
手心里的画册触手生热,想象修格愤怒下会有的举动,心中真是一片索然无味。用权用势逼迫画者取下画作、销毁画册,他有时真感到迷惘:这般强的独占yù_wàng,修格是不是有病?他又不是一只狗一只鸟,怎么可能只为他一人活着?
这其实已接近,变态的偏执。
思凛在后座车厢躺下,了解别人的内心世界果然是亘古难题,烦躁烦闷厌烦厌恶,让大家看看我的脸又怎么了,脸生下来就是被人看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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