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他们,中统局的人,监视官员是他们的日常工作。”
何国钦把烟斗叼到嘴里,很放松地靠在沙发上,“说正事儿,你还想继续留在军校吗?我记得当时叫你去当教官,你还不愿意,现在怎么样,喜欢上教书了?”
何玉铭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就是觉得换来换去挺麻烦的。”
“年纪轻轻的不要怕麻烦,将来桃李满天下固然好,但是说到底人情终究还是不比实权来的牢靠,军校的三年已经给你打好了基础,现在憋了这么久的仗终于开打了,正是你上进的好机会,就看你是喜欢从军还是从政了。”
“我不喜欢被人监视着生活。”何玉铭看着那个鬼头鬼脑的小贩,说,“感觉没有自由。”
“自由?”何国钦笑地喷了口烟,心想美国那边的思想理念就是这么的,不愁吃穿了,就整天把自由平等这些玩意儿挂在嘴边上:“监视这种小事不要太放在心上,上峰用得着你才会监视你,监视一下可以让他们放心,不受重视的话连这种程度的监视都欠奉。”
“受重视有什么好的,徒增麻烦。”
“好了,爸爸知道,你这孩子就是没什么野心,怎么样都行,得过且过。可人活于世,很多事情是不能由着性子来的,你不追求权力,就会被权力者压到头上。很多时候不是你不去惹别人就可以的,你不招惹别人,别人一样要来惹你。”
何玉铭走过来坐到沙发上,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敷衍地嗯了一声。
“你是不是觉得爸爸太过贪恋权势?”
“人之常情。”何玉铭不以为然地说。
何国钦又抽了一口烟斗,吐着烟雾说:“你小的时候曾问我,为什么你没有爷爷奶奶,我一直不想告诉你们,一个是觉得你们还小,另一个也是觉得事情都过去了,再提也没意思。”
他眯着眼睛开始回忆:“我们何家一直是书香门第,你爷爷过去是个性格耿直的秀才,常写些诗文戏曲暗讽地方官贪赃枉法胡作非为,一直有清流的名声,在县里很受敬重。后来,新来的县长硬要娶我妹妹做偏房,他名声很差,我妹妹才十四,家里人都不肯。结果一晚上,全家连房子带人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何国钦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那时候我在外地读书,逃过一劫,等我赶回家才打听到,县长强掳了我妹妹去,妹妹不堪屈辱,当晚就上吊了,他们怕我父亲难缠,派人故意放的火。”
他看了看何玉铭没什么反应的脸,继续说:“那时候我特别天真,还想上省城去告状。结果当然没告成,官官相护,县里早就得了消息,我差点半路被截杀,逃进山里又被山贼掳了去。一开始也是万念俱灰,后来想想就想明白了,什么善有善报、邪不压正,全是狗屁,都是写戏文的穷书生臆想出来安慰自己的东西。这世道就是谁枪杆子硬、谁有权势谁说话,哭天抢地骂世道不公有什么用,世道就这样,谁也改不了。”
“可世道好不好人都得活。山寨里头没有读书人,我就给他们当军师,出主意,慢慢地培养自己的心腹,后来大当家的死了,我趁机弹压了其他几个当家,当上了山贼头子。再后来也不用说了,你都知道。爸爸希望你们都能有出息,不是为了什么锦衣玉食、荣华富贵,最重要的是,一个男人若没本事没地位,三教九流都可以随便欺负你,要是连自己家里人都保护不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们何家的男儿,不欺负别人,但也不能受了别人欺负。”
“家里不是有大哥了吗?”何玉铭垂头看着杯子里沉浮的茶叶。
“啸铭倒是个好孩子,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想起被调往前线的长子,何国钦有些忧虑地叹了口气,“他小的时候,正是爸爸最需要武力的阶段,没能让他安心读书,这点总归是个遗憾。好在他也出息了,成了个出色的军人。可一个纯粹的军人,只能是别人手上的武器。他就像是我手上最强最利的武器,而你——”何国钦郑重地看着何玉铭,“才真正像是我的儿子。”
何玉铭笑笑,又喝了口茶。何国钦也拿不准他到底是什么心思,一般年轻人若听到自己的父亲这样的肯定和鼓励,总免不了要热血沸腾一把,但他这个儿子却表现得过于老成持重,或者说,无动于衷。
好在何玉铭最终还是说:“我明白了,那就辞职吧。”
何国钦满意地点点头:“之前有个军统局姓陈的人来找过你,说是你们在东北的时候有过合作,估计是对你有点想法。现在这局势,敌强我弱的,做情报工作倒是个不错的路子。你不妨先去见见,至于成或不成先不忙着做决定,实在拿不定主意就回来跟爸爸商量商量。反正军校的工作至少还要几个月交接,趁此机会你也好好考虑一下究竟想做什么。”
“陈澈亲自来找我了?”何玉铭端起茶杯,从眼镜后面透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浅笑,“好,我去会会他。”
咳……过年回家了
写何某人跟陈x斗智斗勇的剧情写的我内牛满面几次想弃坑逃窜这种事情难道我会告诉你们吗t^t
发个草稿,然后继续去内牛满面
在我的印象里,陈澈一直是一个谨慎的人,我认为他不敢对我做什么,但是我错了。
人类是一种会快速学习成长的生物,“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何况已经十年。十年前他权轻势微,谨慎是他自我保护的工具,而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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