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偶像是迈克尔杰克逊。我希望,每一次进步,都能靠近他一点,哪怕只有分毫也好。”pk赛开始了,但是按照流程是草根选手先接受采访的。面对评委的例行提问,左襄这样说道。
“听说你曾经被经纪公司解约。能告诉我们为什么吗?”评委问道,一边暗示摄影师准备捕捉些预告可以用的精彩镜头。哪个路人会真的对别人的梦想感兴趣?而“美少年哭诉经纪公司潜规则”,才像是个能带来点击量的标题。
可左襄却灿烂一笑,露出一排小白牙。
“我被解约,只是因为我还不够强大。自己的梦想,怎么能挨了打就放手呢。”
评委并不理会左襄的淡然,只抓紧每一个缝隙来挑拨:“好的,今天就是一个你打回去的好机会。下面就请出左襄的对手:华艋娱乐出道刚一个月的新生代男子组合zorro的队长:陈天瀚!”
这是左襄第一次看到陈天瀚。
陈天瀚进场的时候,左襄听到周围工作人员中有低低的惊叹声。与此同时,身后舞台的帷幕缓缓拉开,一架美得令人目眩神迷的九尺施坦威也露出了真容。
陈天瀚到了离左襄一步远的地方立定,淡淡看了左襄一眼,就转头对着评委道:“评委好。”
评委中有一个中年女演员,已经被打回少女原形,两眼都是星星,条件反射一般地痴痴回答:“你——好——”
这时候,连之前一直负责流程和挑事的那个评委也被逗笑了,但还是继续把流程进行了下去:“天瀚你好。”
不知道为什么,几乎是下意识地,左襄觉得陈天瀚不会喜欢有人叫他“天瀚”。左襄不自觉地转头看陈天瀚对这故作熟稔的称呼有何反应,只见陈天瀚的眉毛难以察觉地抽动了下。左襄不禁想笑,努力忍住了。
“你好。”陈天瀚维持着表面的和善,回答道。
“你为什么会加入zorro?我听说你前不久还在国外钢琴专业念书。”那个评委开始盘算着从陈天瀚身上挖点料出来。zorro虽然才出道一个月,微博上的粉丝,尤其是这位队长,已经是很多五六年的网红程度了,尤其和最近几年出道的新人比较,可以说是仅次于去年亚军林念的、窜天炮一样红起来的速度了。
“我在国外听到一个华艋的练习生来做演唱会的暖场,然后就决定也要走这条路。”陈天瀚回答。
“哦?”连评委自己都没想到,居然一铲子就挖出了从未见诸报端的秘辛,于是急切地继续追问:“这个练习生——”
“就是左襄。”陈天瀚答道,仍如之前一样淡漠,仿佛只是课堂上被抽到回答,转述一本不喜欢的上的故事似的。
倒是左襄听了这回答,惊讶地转头看向陈天瀚。
陈天瀚感到了这目光,也转头过来看左襄。
左襄一时恍惚,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了错觉:为何陈天瀚看自己的眼神,好像是……恨?
就是那种,恨不得对方立刻化为灰烬心里才舒坦——那种恨意,隐隐在陈天瀚深邃的眼底发酵,甚至腐烂。
而陈天瀚,竟也对于这一点毫不掩饰。
左襄忽然就觉得周身一股寒意,甚至打了个冷战。他低下头转回来,不再看陈天瀚。
评委察觉这细微的气势变动,于是立刻添了把柴:“《致归路》?这是你这次要弹奏的曲子?”
左襄猛地抬头,却听陈天瀚悠悠一句:“是的。这是左襄创作的,我进了华艋以后听到里面的旋律,觉得很喜欢,就决定要用。”
左襄握紧了拳头。这也是他这次准备的曲目,为什么演播组没有任何通知选曲撞了?
主控流程的评委又适时暗示摄像师捕捉镜头,一边见缝插针地针对左襄:“左襄,我刚刚看到一件很惊讶的事,你准备的也是这首《致归路》?”
左襄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点了点头。
“哦……”评委故意无视了演播组在这当中的分明刻意的安排,只是好像这是很常见的状况一般说道:“既然如此,同样的主要旋律,同一首歌不同改变,而且还是同一场竞赛发表,我真是不能更期待了。那下面,按照规矩,就由空降选手先开始。”
左襄无言退到了一边,看着陈天瀚走到了那架大三角旁边。陈天瀚伸手随意试了一段旋律,已是优美得令人上瘾。而他那安定的神态和轻灵自若的动作,就好像回到自己故乡的鸟儿一般。
“我准备好了。”陈天瀚说。
“请开始。”
音乐响起。
左襄听着,竟忘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他注意到陈天瀚弹的版本,改编程度之大,基本等于重新创作了。
起时寂静灵动,如山中溪涧,却在未料之处陡然剧变,而下一步已是峭壁悬崖。
面前无限山色,竟再无法前进分毫,就如同入海怒涛,终将粉身碎骨于暗礁。
就是在那样的峭壁上,坐着一个曾如疾风怒涛般立下赫赫战功的英雄。他卸下铠甲的凡躯,伤痕累累。
而这只是他在归乡的路上历经波澜中的一个瞬间。
命运不曾放过他,他也不曾退让一步。
终于,无数波折后,在颠沛流离的尽头,一切重又归于寂静。世人不知,是英雄终究到了末路,还是他终于获得他的幸福。
陈天瀚的《致归路》,仿佛一首写给奥德修的诗。
他的歌声只在琴声停下之后才出现,仅仅两段清唱,却是真正的画龙点睛。他仿佛晨雾清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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