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莫惜一边走往府里的方向一边回忆今天白日的事情。不想还好,一想起来便桩桩撞在心上,只觉得今天的自己是疯了,居然会那样出格的与南宫夜生气起来。联想起自他进京这段时间的事情,更是脸色发白。
楚生跟在后面见了自家主子脸色不对,打马上来关切的问了一句。南宫莫惜这才惊醒。
到了王府,莫惜下马直往后院去。进了卧室,见着那双曾经染过黑泥的鞋,一时呆住。
楚生急切的跟在后面,他不敢擅自进去,只在外面问了一句:“王爷夜深了,可要侍候歇下?”
久久未听到回应,想着是不是要进去看看,便见得煜王走了出来,丢了一双鞋在他身上。面容冷淡:“给本王烧了。”
楚生低头不解,只答了声“诺”。
他记得这双鞋前几日王爷进宫回来就再没穿过,那日进宫的衣服都烧干净,此时为何又多了鞋出来。说来,自吴王殿下进京以来,王爷烧的东西就越发的多了。
望着盆里燃着的火光,低低叹了一口气,把那双银线绣的鞋子又仔细看了一遍。然后丢进火盆里,一点点看着它烧成灰烬。楚生拍拍手,灭了火,转身过来。却见得自家王爷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脸上还是漠然一片,只是跟他久了,一眼就看出他的眼神里很是复杂。
楚生不敢多看,行了个礼,叫一声:“王爷。”
南宫莫惜侧了侧头,“本王乏了,侍候就寝吧。”
“诺。”
刚跟着人走了几步,又见他回转身来迟疑一阵。接着轻叹一声,又恢复了往常那副寡淡模样。“本王今日累的很,明日称病,不去了。”
“诺。”
他往日不敢任性,只是今天反正都随性了一回儿。索性,也就这样吧。
第二日,煜王称病没有去陪北澶使者。
第三日,依旧如此。
到了第四日,却是再装不下去了。因为南宫夜又不管煜王府里人的阻拦闯了进来,正见着南宫莫惜靠在凉亭软榻上看书。
“三哥好胆识,居然抗旨。”
“本王病了。”
南宫莫惜翻了一页书,连看都不看南宫夜一眼。
“既是病了,怎么还在亭里吹冷风?”
南宫夜抽了人手里的书,一脸笑容:“三哥可知,今日是要去游南山的。”
“正是知道才不得去。”也不怪人抽了自己的书,他侧了头半瞌上眼,“病才好了些,怎能登山的。”
“南山风景宜人,环境优雅,怕是更益于三哥养病。”
楚生见着南宫夜逼自己王爷逼的紧,忙想往前靠靠,却被一持剑护卫拦住,两人四目一望,心下恼怒。“吴王殿下莫逼迫王爷了,王爷着实病的不轻。”
“既然重病,你等还让他在此吹冷风?都是怎么侍候的。来人,通通拉出去重罚。”
一听南宫夜在自己府中为难,南宫莫惜便是不想与他多说也得说上几句,“十七弟似乎没拿我当做三哥啊。”他望着南宫夜,眼里说不出什么情感,“这毕竟还是煜王府,不是十七弟的别苑,更不是在十七弟的封地。”
南宫夜眯起眼睛,“看来三哥是要十七难为了?”
南宫莫惜知晓两人死磕在此处没有半分益处,便掀开身上的薄毯,站了起来,“不过游南山而已,陪着十七弟又何妨。本王怎么敢抗旨不尊呢。”
南宫夜听了这话,只觉像是一记耳光扇在自个儿脸上,十分屈辱。更是觉得自己往日对这人的好没被他看在眼里,如今这气头上的事情却是深入他心了。
如此也好,如此也好。
南宫夜一扬手,护卫们纷纷开出一条道来。楚生心忧南宫莫惜,唤了一声,想要跟去,却再被赵信拦住。他瞪了赵信一眼,只能眼睁睁看着南宫莫惜上了马。
一行人到了南山脚下,萨布感慨晖朝山河秀丽,说要一举登山。
两人陪在使者两旁,边走边介绍南山风景,一处处十分详尽。南宫莫惜不知,原来南宫夜离京这样久居然也熟悉南山景致。
过了小溪,进了竹林。南宫莫惜更是感慨万千。
这片竹林实在是太过熟悉。幼时,他便与南宫夜常来于此。偶尔逗弄着跟着的小太监们,让他们为自己着急。这离京城不远,却已经出了京城。从南山,更是能直接望见皇宫。南宫莫惜轻叹一声,只觉得当时与现在差了几年,却好似差了几世。
南宫夜看着南宫莫惜站在竹林深处半天不动,岂会不知他在想什么。一时间,心也软了下来。他走到南宫莫惜身边,“三哥在想什么?”
“我在想一些回不去的事。”
“三哥若是想回去,又有何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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