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张笑得那样开怀的脸,韩骞有点哭笑,究竟是不是他家的姑娘被人甩了,咳咳,被人,弃了?
“玉儿。”
“爹!”韩玉儿不知道她爹何时就站在那里,闻声笑嘻嘻得跑了过去。
韩骞见自己的女儿仍是像往常一般过得轻松自在,心下不知是该喜,还是该酸。总之,对叶勋的抱怨又多了点。
我女儿哪里不好,你儿子竟然看不上。
“爹。”韩玉儿已跑在他面前。韩骞摸了摸她的头,笑道:“玉儿是不是都不难过啊。原本打算要娶你的人逃婚了。”
韩玉儿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爹,叶轩文现在是离家出走,还不知道是不是逃婚,你先别这样说人家。再说了,阿文要是真逃了的话,我倒真是得救了。”
韩骞有点拉下脸,“玉儿是不满意这桩婚事?”
韩玉儿拉起他的手,“爹,我本来就觉得,我跟阿文的亲事注定是成不了的。”
“为什么?”
“在书院的时候我们就经常在一起玩,别看他有时呆呆的,永远一副随遇而安,无欲无求的样子。这样的人,一旦在某个机缘巧合下发觉自己开始有了特别渴望的东西,那他就会为了争取那样东西而拥有一种令自己,或周围的人从未意识到的勇气。怎么说呢,就是所谓的义无反顾吧。这种勇气会同他平时乖觉听话的性格形成很鲜明的对比。但这不代表他做了一件多么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事。外面的人说的话,也太小题大做了点。阿文现在一定是意识到了他现在特别想要争取什么东西。至于是什么,我们谁也不会知道的。但是我相信他。”
韩骞听她滔滔不绝的说完,“相信他什么?”
“我相信阿文,相信他不是那种会任凭别人操控自己命运的玩偶。他有着属于自己的很纯粹的东西,那种东西,也能说是追求,也能说是世界。女儿能肯定的是,我跟他是绝对不可能的。”
韩骞好笑的捏了捏女儿的腮帮,“别说的他好像很特别。爹当初不就是觉得你对书院里的人,提起的最多的就是他。再加上爹很欣赏叶勋这个人,才对这门婚事很放心的。你现在又说你跟他绝对不可能。爹不明白。”
韩玉儿的一双大眼滴溜溜的转了转,认真道:“爹,相信我,就算阿文不逃婚,我也会逃婚的。反正离成亲的日子还有一个多月呢。”
“……”这是真的吗?
韩骞有点不确切的看着她,“玉儿有喜欢的人了?”
韩玉儿嬉笑着跑开,边跑边笑道:“我还蛮喜欢宇哥哥的,呵呵呵……”说完又同着丫鬟们荡秋千去了。
相国大人愣在那里,张着嘴巴却默不作声。他在想,是因为年龄的差距吗?这小丫头的心思,怎么越来越让人不明白了。
“大人,有客人来找您。”一家丁在他身后禀道。韩骞转身:“哪位客人?”
“禀大人,是浑南王王妃。”
长今……
——
上官瑾端着一杯刚沏好的龙井,站在门边,一只手举起又放下,再举起,再放下。如此反复了好多次,直到他觉得有点酸了。
咿呀——门开了。
“你一直站在这里做什么?”柳相离无视少年手里的东西,表情很严肃。
上官瑾把掌盘往上抬了抬,茶盏间发出细微的擦碰声。
柳相离看着那杯茶,少年脸上笑得如同花苞绽放时的那样,无声却灿烂。
“你一回来就钻进书房,我特地给你泡了杯茶。”
“你泡的?”柳相离开始重新审视那杯茶,脸上的怀疑再明显不过。
上官瑾白了他一眼,径自端着东西进屋子里,边走边道:“你是不相信我会特地给你泡茶,还是不相信我会泡出一杯好茶给你喝。”
柳相离看着他已经进去的身影,无奈的关上门。他本来是不想关门的,但转念一想,也许关上门会好一点。
“我是不相信你会特地泡茶,还会泡出好茶。”
说白了,你就是不想强调我是‘给你’泡的呗。切!
少年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就那样漠然的走到书案前,坐在书案旁边的那把摇椅上,开始闭目养神。
“你好歹喝一口,你以为本侯是那种会随随便便给人泡茶喝的人吗?”
上官瑾显然很不满意他的态度,右手握拳在一边的桌案上敲了一下。
柳相离嘴角弯了弯,还是闭着眼,摇椅一摇一摇的,很惬意的托着他整个身体。午后的阳光微热,但他的书房却十分清爽。窗子是开着的,就在那把摇椅的侧边。一股淡淡的细风从窗口绕了进来,划过上官瑾的鼻尖。
少年莫名觉得清凉凉的,很舒服。那是那个人身上的薄荷清香在作祟。
“你找我有事?”柳相离依然闭眼躺在那里,天有点热,他换上了一身夏衫。前襟微松,间或间可看见细长的脖子下,有着十分精致的锁骨。上官瑾有种想上前摸一下的想法。他慢慢的走了过去。步子很轻,很轻。
柳相离能察觉到对方向自己走了过来,不过他不以为意。倏地,摇椅被人按住,不再晃动。
上官瑾在那人睁开眼之前,很紧张的将头凑了过去。亲了上去,却是那人的唇角。
柳相离惊讶的睁开了眼,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上官瑾盯着他的双眼中,是种难以名状的心动。少年忽然咬了下下唇,像是下定决心般,镇定的跪在了摇椅上,推着那人的双肩,看准了位置亲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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