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笙坐在茶几旁的单人沙发上,两只手中规中矩地摆在膝盖,何千越给他倒了杯水递上,在他对面的位置上坐下来,“不必那么拘束,我不会吃了你。”
话是如此,可林笙还是免不了紧张,他与何千越相识不久,虽向来以师徒相称,实则年龄相差不大,今夜如此良辰美景,这个男人邀他入室,天晓得是不是另有所图。
何千越见林笙看着他的眼神诡异,就猜这死小孩定是在胡思乱想,于是狠狠瞪他一眼,寒着声威胁道:“你再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小心我家法伺候!”
林笙瘪瘪嘴,故作委屈地眨巴了两下眼,脑袋里不知尽想些什么。何千越无奈地轻叹一声,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锦盒推到他面前,“这个给你。”
林笙略显茫然地瞧瞧那盒子,又看看何千越,暗自琢磨着这家伙到底又在玩什么把戏。
那锦盒很漂亮,黑色磨砂的底,面上是用银粉勾画出的一朵玫瑰,除此以外,还特地用银色半透明的丝带十字绑法打了个蝴蝶结。
“打开看看。”伴着何千越的催促,林笙方才动手去解丝带,手指在抽动绳结的时候总有种神圣的感觉,就仿佛即将打开的是他期待已久的荣耀。
正方形的盒子,底部垫着一块黑色的海绵,林笙打开盒盖,一眼便瞧见了那枚躺在海绵之上的水晶牌。
牌子并不大,没比一块钱硬币宽多少,云朵的形状,看上去很小巧玲珑,水晶牌的一角,是用小颗的钻石镶成的玫瑰图案,而在中心位置,则是激光打上去的“林笙”二字。
他轻抚着自己的名字,将那块小牌子从盒中拿起,继而赫然发现原来这竟是一枚徽章。很独特的设计,但是林笙相信,这绝对不会只是一块名牌那么简单。
他抬起头对上何千越的眼睛,不解地问道:“老师这是什么意思?”
何千越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你既然叫我一声老师,便是我何千越门下的弟子,这枚水晶徽是我送你的礼,上面刻有你的名字,今天你收下它,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老师都会站在你身边。”
他这话说得太过煽情,让林笙一时间有些难以招架,但从何千越的话里,他至少听出了一层意思——只要他收下了这枚徽章,也就算是正式入了师门。
“老师。”林笙将徽章紧握在手里,轻轻地唤了一声。
何千越对他微微颔首,如同在回应那一声“老师”,“虽然没有很正规的入门仪式,但好歹也算有件馈赠,林笙,这徽章你好好收着,说句不好听的,他日你若不想再认我这老师了,那么请你把这枚水晶徽完好无损地还给我。”
这话说得稍显晦气,林笙觉得奇怪,收弟子原是件好事,怎么到了何千越这儿就完全变了味儿了呢?
别人收徒弟只会想着如何把徒弟给教好,偏偏何千越想的要多得多,他甚至将以后最坏的可能都算了进去,事实上谁都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就一个即将入门的学生而言,老师的这番话未免太伤其自尊了。
林笙的声音里带了些许困惑,“老师,我怎么会不认您?”他很难理解这是一种怎样的思维,在他看来,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在收徒这种场合中作出“你以后可能会不认我”这样的推测。
而何千越似乎并不打算去回应这个问题,他只是顾自沉默了片刻,最终岔开了话题,“我这儿没有太多的规矩,但是有一点我希望你能记住,作为你的老师,我所做的每一件事肯定是为了你好,所以,不要质疑我的决定。”
林笙这年纪的孩子年少气盛,多少显得有些叛逆,何千越这话说得也确实有点霸道,难免叫人心生反感,“老师,您这是打算实行专制主义吗?”他略带讥讽地问道。
何千越脸上没有笑容,却也看不出其他的情绪,他始终表现得很冷静,如同运筹帷幄,“你是我的徒弟,我自然一心向着你,反倒是你,难道连对老师最基本的信任都做不到吗?”
面对何千越如此的质问,林笙答不上话了,许久后他才似了然地点点头,“我明白了,老师。”
“你不明白。”何千越的语速很慢,每个字都念得很清晰,“不过无妨,以后你会明白。”他端着手里的玻璃杯喝了口茶,又接着开口,“我们的时间不多,今天就算了,明天起就该正式投入工作,我会帮你制订一套计划,”他竖起三根手指,“三个月,我要你林笙的名字为人所知。”
“三个月?”林笙一惊,很难想象三个月要如何将一个默默无名的小透明推上台面,他知道何千越是个很厉害的经纪人,可再了得,三个月似乎也太短了吧?
而何千越却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他伸出两根手指揉了揉眉心,“没办法,只有三个月,所以林笙,接下去的日子一定很辛苦,你每天的时间会被排得很满,如果没有信心坚持下去,那么现在就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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