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云?你生病了?”
余从云失魂落魄地摇头:“不是我。”
“那是谁?”林旭和余从云从小一起长大,除了自己和他父母,不记得他有其他亲密之人。
“无时你来得正好,麻烦帮我看下摊子。我要回家一趟。”说着就留下林旭,拔腿奔回家。
林旭看他飞速离开的背影,郁闷道“什么叫来得正好,我已经帮你看了一上午的摊子了。”
等余从云再次回到医馆,他的手里多了一样食盒。这是他在家熬的红枣粥。红枣剁得很碎,和米粒一样被熬得滚烂。
“来了?他刚醒。”当归对再次上门的余从云道。
余从云听得小孩醒来,大喜,连忙小跑过去,却见小孩正要看着自己。
小孩浑身上下都被白色绷带包住,只露出一双眼睛和嘴巴。
余从云一阵心酸,差点又要掉泪,好在忍住了。他把食盒打开,飘出一阵甜香。
“当归,他现在能喝粥吗?”当时回家,他也没细想。如今看小孩如此模样,担心他不能进食。
当归瞧一眼米粥,糯白的米粒浮着点点红色:“没事,你的粥炖得足够烂了。只是喂的时候要小心,千万别烫了他。”
余从云这才放心,连忙盛了两碗,一碗给当归,一碗给老大夫。
当归闻到香味时,肚里的馋虫就已醒了。现得了米粥,欢喜不已,脚步欢快地跑进后房,端给老大夫。
后屋传来了老大夫不满得呵斥声:“当归,你做事急急忙忙的个性怎么还不改!想烫死我啊!”
余从云想到,刚刚当归还叮嘱自己小心别让小孩烫到,笑着摇了摇头。他转头看向小孩,见小孩正看着自己,清亮的双眼满含点点笑意。
第3章 03 危机
余从云将小陶罐凑近鼻子闻了闻,一股淡淡药香,又沾了点青绿色透明膏体,涂在手背上,略冰凉之感。
“我家的玉肌膏绝对没问题。”当归走过来,拿过一只小板凳坐在余从云的旁边,贴着小孩床沿。
“我不是……只是觉得这药膏涂在自己身上明明无任何刺激之感,为何……”他看了小孩一眼,小孩闭着眼睛,虚弱的模样令人心疼。余从云将当归从板凳拉起,轻步走到病房外,压低嗓子:“为何涂在他身上,会那般……那般疼痛。”他想起之前上药时,小孩疼得一颤一颤,心里一阵难过。
当归暗叹:“你还没见他被挖肉的模样呢?那才叫真正的痛。”垂头哀叹:“伤口溃烂不比其他伤口,更何况……你也见到,他有多严重。哪怕是我家的玉肌膏,恐怕也抹不平留下的伤口。”
“男人留疤倒是不怕,只要身体能好就行。”余从云忽然想起,“当归,他脸能恢复吗?”如今,小孩整张脸还被绷带包着,想起当初肿得像个馒头,担心恢复不了原状。他有那么一双独具风采的眼睛,容貌定然不差,要是恢复不了,实在可惜了。
“你不是说了男人留疤不怕吗?又不是姑娘家?”
“可是……”
“如果真的毁了容,不是还有你吗?你把他娶回家便是。”当归故意说笑。
“男子与男子怎能成亲?”
当归暗道:“男人和男人不能成亲,但该办的事却都能办。”当归打小就在老大夫旁当学徒,自然遇见过各色病人。有时,老大夫出诊,有些人上门买那润滑用的脂膏,也是由他一手打点的。他见余从云面色忧郁,也不捉弄他,“他的脸上没有疮,只是一些划伤撞伤,脸肿胀也是头顶被撞所致。等撞伤恢复,自然就好了。”
余从云听完当归的话,原本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一半,又进屋去了。
这几日,余从云心里一直记挂小孩的病情,忧心忡忡。自那日后,他便没再出门做生意,面摊子已好几日没能开张,银子也是只出不进,幸好老大夫心善,省去一大堆药钱。此时已值午后,病房里熏着宁神檀香,余从云几日来没安心合眼,这会儿,头像小鸡啄米一点一点,终于趴在桌上睡去。
睡梦朦胧之际,耳边忽然闻得一阵嘈杂之声,悠悠转醒。
天色已经暗下,房间里已点上粗长蜡烛。
老大夫一边呵斥当归,一边七手八脚在小孩全身上下一阵摩挲。当归垂着头,神色委顿。
余从云刚从梦中睁开眼,神魂未归,有点迷乱之感。全身无力地趴伏在桌上,倏然一滴冰凉的水珠滴在他的脸颊上,寒意瞬时通向四肢百骸,彻底清醒过来。
“怎么了?”他慌忙从桌上爬起,急步走向小孩。
“他高热不退,神智昏迷,再不醒来恐怕……”
当归跪在一旁呜呜哭泣。
余从云只觉当头一盆冷水淋下,站立不住。
“怎么会?怎么会?上午还好好的。他还冲着我笑。怎么会……怎么会?”
“还愣在这里干什么!把金针拿来!”
当归跌跌撞撞把布满金针的布包拿来,然后又把所有蜡烛移近,火光映照在小孩的脸上,让他的脸不是那般死气沉沉,反而有了几分生气。
老大夫刚才已把小孩身上的绷带全部拆开,露出□□的躯体。余从云这才看清,小孩身上的疮口比之前又严重几分,不断渗着血水。这该是怎样的疼痛,而他还在不久之前冲自己笑。余从云胸口一窒,握紧双拳,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看着老大夫下针。
老大夫神色凝重,金针如骤雨般落在小孩身上,瞬时插满全身。他翻开小孩的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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