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袖口寒光一闪,一枚钢针跳了出来,与赵昔针灸所用银针不同,做成了暗器的样式,针身略长,尾端镶有细碎的宝石,华丽璀璨。
三人见到道人的牙牌,二话不说,操着刀,鞭,双刺就缠了上去,所谓魔道中人,自然不讲究什么公平比武,更何况这不是比武。
更令人惊奇的是,这道人在三人合击之下短兵出鞘,招式虽慢,却仿佛将敌人的路数洞悉,虽不能破围而出,却毫不露怯。六人惊异之下,愈斗愈勇,一时竟无暇顾及地上“昏迷”的韩音了。
韩音就是在这个时候,偷偷睁开一只眼,沿着墙根一点一点地往外挪,等挪出众人二十尺远时,便动作敏捷地爬起来,溜了。
一路逃至齐府门前,才松了口气,整理整理衣裳,和门房招呼一声进去。
他买回来的药材还提在手中,未曾丢失,可是进了齐少爷小院后才觉不对,一摸怀里,赵昔交给他的药方子不见了,怕是丢在了和道士缠斗的地方。
那道士是奉命寻人,应该不会认得先生的字迹吧……韩音安慰自己,他胸中泛起一股闷痛,刚才那一掌为了逼真,可是实打实的。
他走到屋内,赵昔正在桌边翻阅一些齐府内藏的医书,闻声抬头道:“药都买回来了?”一瞧韩音的脸色,皱眉道:“你受伤了?”
韩音点头,将药放在桌上,赵昔拿过他的手来把脉:“你受惊了。胸口可是泛疼?”
韩音点点头,赵昔道:“坐下来,我给你疗伤。”
他的手修长,掌心和五指都带有薄茧,因为气血不足还有些发凉。但这样一只手握着韩音的手,却让他惊悸未平的心安定下来。
韩音不由得坐下,握着赵昔的手紧了紧,正要和他诉说,忽然被人从后背用力一戳,哇地又吐出一口血。
韩音:“……”
赵昔笑着抚摸他的头:“淤血吐出来会比较好。”
韩音不甘心地怒瞪他一眼,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他已躺在赵昔平时睡觉的床上,窗外是傍晚天色,房内尚未点灯,赵昔就坐在窗前,借着落日的余晖看书。
韩音抿了抿唇,咳了一声,赵昔转过头来,起身到床前为他号脉道:“醒了。胸口的伤倒是没有大碍,但你吐血时体内郁气躁动,那‘软烟萝’的毒性也上来了。还是要吃两剂药压一压,待会自拣些药草去小厨房里熬药,我已和院里的下人打过招呼了。”
韩音憋着闷气不说话,还有比他更倒霉的伤号吗?为了逃命自己打自己一掌,醒来了还得自己煎药。
赵昔可不管他如何腹诽,转身道:“府里刚用完晚膳,我去叫人给你送些清粥来,垫垫肚子。”
眼看他出门去,韩音翻身从床上下来,按了按胸口,的确比之前顺畅些了,眼角瞥到赵昔随手扔在案边的书,过去拿起来一看,居然是什么话本,月黑风高,才子佳人,在花园子里滚做一团……韩音愤愤扔回原处。
行至外间坐了一会儿,赵昔果然端着一碗清粥,一小碟素炒茼蒿回来了:“菜是我先前给你留的,请小厨房的人热了热,先喝两口粥再吃菜。”
韩音今天可谓有惊无险,所耗精力也多,此时闻着白粥的香气,腹中早已辘辘作响,端起粥一口气喝了半碗。齐府虽然不苛待下人,但饭菜也不会油水到哪去,何况他没离家前过的是锦衣玉食的日子,此时温香的米粥喝在嘴里,竟比从前尝过的珍馐百味还要好。
赵昔原本是孤身一人,可是和这少年相处了半日,此刻灯下看他狼吞虎咽,居然生出有人作伴之感,不禁自笑,道:“你带回来的白松塔和党参我收下了,多谢。”
韩音顿了顿,嘴硬道:“我留着自己用,谁说是给你的了?”
赵昔挑眉道:“噢?可你买药的钱是我付的,要想拿回去,先得还钱吧。”
韩音哽住,憋红了脸道:“就那两钱银子还要追债,小气!”
赵昔摇摇头,指指茼蒿道:“吃吧,正好这东西安神,吃完了煎上药,吃了药再睡。”说着起身,他重伤导致身体亏损,所以十分重视养生,每到掌灯便睡下以养精神。
走到里间,回头一看韩音,他正夹起茼蒿往嘴里塞,眉头皱得死紧,少年人大多爱吃荤腥,不喜欢素菜,赵昔笑了笑,进屋睡下了。
至于韩音为何受伤,是遇上了什么人?来人是正是邪,武功如何?这些赵昔都没有问,韩音要说,自然会告诉他,要不肯说,都是萍水相逢之人,他也不能强求。
第二日赵昔照例为齐大少爷和齐大小姐把脉施针,及至中午,来了位小丫鬟,脆生生道:“我们老爷夫人请赵大夫过去用午膳。”赵昔便跟她去了。
饭席之上,齐大官人和李氏频频令人劝酒布菜,赵昔推辞说身体不宜饮酒,又换了好茶上来,齐大官人笑道:“请大夫过来,是有一事相商。”
赵昔停箸道:“什么事?”
齐大官人道:“托大夫的鸿福,我那妾侍白氏已身怀有孕,因她这喜脉是大夫诊出来的,所以再三和我请求,要大夫您亲自为她安胎,自然,大夫已照顾了我一对儿女,恐怕余力不足,不过为她再三恳求,还是问问大夫的意思。”
赵昔道:“白夫人赏识,赵某本无可推拒,但正如官人所说,一人照看三人,未免有不到之处,所以还是请官人另择良医,白夫人若想要在下为她看胎,随时命人来喊便是。”
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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