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腾刻意咳了咳嗓子,突兀的声音引起了柳春注意。回头一瞧见是关腾,错楞之余忙脸上的凌人气势全数褪尽,换上满脸笑意。
“腾大哥,你来了啊!”
柳春也算是关腾看着长大,比城主小上几岁,今年刚刚二八年华,该是姑娘最美的时候。此刻她一双水灵的眼睛像月牙儿般弯起,双颊上的酒窝煞是可爱。
“听越凌大哥说你病了,我还想着什么时候来看看你呢。怎么样?身子好了?”柳春探手拉起关腾的膀子,而后绕着他前后转了圈,上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
“当然是好了,否则怎出得了府。”
对柳春的举动,关腾已是见怪不怪。这丫头虽说是照顾城主起居,却并非下人。她父亲乃是和关越凌爹亲同辈的关家长老,在一次外出任务中意外身亡。而柳春的母亲,在生下她不久后便病故。
柳春自小失去双亲,关家老爷待其犹如亲生。当年关腾出入潼城不久,初见这位与自己一样幼年痛失双亲的孩子,便颇感投缘,自此一直关怀备至。
如今,孩子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可那些岁月中积攒下来的习惯,却是改不了。
譬如,他与她的年纪,柳丫头理该叫自己一声叔叔,却硬是只肯唤腾大哥。
又比如,他告诫她,姑娘家不该对男子随便动手动手,上下打量。她却不管关腾说了多少次,依旧故我。
最后,关腾也只能由着她去。
“腾哥是来找城主的?”就如同关腾了解柳春,她也了解眼前的男人。因为了解,所以才担心:“城主近日脾气不好,可能是因为忙碌之故。腾哥,你待会见了他,可要小心些。”
“城主向来就那脾气,你我又不是不知。何况,最不该说城主脾气的就是你,你看城主虽然发脾气,可哪次冲着你来过?”这话关腾说的一点不假,关越凌宠着柳春,可是关家上下众所周知之事。
柳春本就带笑的眼变得更弯了,嘴上不说,可这话可是让她甜到了心里。突然,她眯笑的双眼一睁,随即身子如风般从关腾身边掠过。
“城主,你醒了?”
“我再不醒,就不知耳根子要多热了。怎么,丫头你又在背后说我什么呢?”关越凌推开房门,便瞧见关腾站在自家门前的院落里,身边还缠着柳春那丫头。
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总之那画面令他大为不快。
“哪有,人家好多日子不见腾哥了,关心一下而已。”柳春皱了皱鼻子,而后不忘本分的替关越凌打理凌乱的衣着。
她动作自然,替他拉平衣襟,拉直袖管,最后蹲□,替他整理下摆。
一切都是稀松平常的画面,而关腾的心却不自觉的抽了下。
“丫头,替我打盆热水来。关腾,你跟我进来。”
关越凌把人支开,而后把关腾叫进了房间。
柳春疑惑的看着俩人的背影,一撇嘴角,转身去办城主交代的时。
跟着关越凌进了屋子,关腾显得有些畏首畏尾。狭隘的空间总会让他联想起那晚的画面,视线不由自主瞥向关越凌身后的床榻,倏地脸一红,尴尬的转开。
而他的表情,自然落入了关越凌眼中,刚才莫名的不悦顿时无踪。关越凌故意靠近关腾,一手伸向他。
“少爷?”关腾惊恐的退后一步,避开那只手。不解的看着关越凌,直觉心跳加速。
关越凌挑眉,语气带着调侃:“不过是想拂去你肩头的花瓣,你以为我想对你如何?”
“不,我只是以为……以为……”难得,关腾也有结巴的时候,双目游移之际,对方已然搭上了自己的肩膀。
过往这种动作早已习惯,然而今日关腾心里总觉得便扭。见关越凌一脸常态,暗恼自己疑神疑鬼的作为,深深暗暗吸气,稳下心绪。
“少爷,这几日辛苦您了。”
看出关腾的意图,关越凌也不恼,顺着他的意思说话:“既然身子好了,那就回来帮我。”
没有关腾在身边,他还真是不习惯。有事忙碌不停,一回神才发现早已天幕。若是关腾在,绝不会任由自己埋首公案整日不歇吧。
“跟我来。”转身走到床侧的一副山水画前,移开暗格,取出藏于其中的一卷皮质古卷。
关腾也是第一次知道这处暗格,不由微微惊讶。少爷会在他面前暴露此处,亦是表现对他的信任。心中感动,关腾慎重的接过关越凌递来的那份古卷。
“少爷,这是?”
“关家家传藏宝图。”
关越凌一语惊人,关腾怔楞的看向手中那羊皮卷,突然觉得仿若千斤般沉重。
“阿腾,好好收着。此去西凉,未必一路平顺。”最危险的地方才最安全。
昨日武商洛飞鸽传书,暗示近来武林上诸多对关家不利的传言,要他千万小心谨慎。
放人之心不可无,哪怕是在他自己的地盘,在这潼城之内,亦不可掉以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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