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愉悦的离开老宅,加贺原衫一边开车一边拨了个电话:「松井叔叔,之前让你帮我查的事情不知道有没有进展……」
松井一郎道:「很抱歉,小少爷,目前还没有太大的进展,不过还是有一些头绪的。」
「好的,就拜托叔叔了。」挂掉电话,加贺轻轻的吐出一口气……有点失望,又有些松了口气的感觉。
他让松井调查的,是当年那件绑架案的真相。事情过了这麽久,再想查出蛛丝马迹的确非常难。
虽然被救的细节究竟是什麽,对现在的他而言早没有了意义,只是……黑胡子临死前的话已经在他的意识里留下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一旦得了空闲就总忍不住去探索记忆中错乱的那部分,可却怎麽也无法捋顺,总觉得缺了点什麽,就像刚刚做的那个梦……
他都分辨不出是回忆的一部分,还是自己的凭空臆想。
梦中的那个男孩子,到底存不存在?如果存在,他是谁?难道真的是……将白痴林皓无孔不入的身影赶走,脑海里浮现的,就只剩下那个男人了。
浑身上下哪里都是瘦瘦的男孩,只有脸颊鼓鼓的,还没长开的五官好像被挤到了脸中间,怎麽看怎麽像只猴子……这样熟悉的面孔,与其说是他从记忆深处挖出来,不如说是从游泳馆光荣榜的照片上复制下来的。
於是这样的梦境,完全不能给他「恍然大悟」的感觉,反而更加迷乱。如果救他的人真的是林景禹,那後来把他送回去的人怎麽又变成了祁子嘉。还是说林景禹和祁子嘉早就认识,甚至是同谋?他们一起谋划了什麽,他们明明是敌对的才是……
加贺想不通,简直像是抓毛线的猫一样,越想解开就越被紧紧缠绕。
让松井一郎去查那件绑架案的始末,就是为了求一个心安,证实祁子嘉确实是救了他一命的唯一的朋友,而林景禹一样还是个落难王子又东山再起的童话故事,哪怕他只是这个童话故事里王子的垫脚石。
想到这些,加贺不由得沮丧,他搞不清楚自己怎麽就从一心想致林景禹於死地慢慢转变成现在这种暧昧不明、甚至为了林景禹跟加贺总一郎「出柜」的地步。
说那些话虽然是想激怒加贺总一郎,但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受林景禹把他藏在柜子里的刺激。
直到现在他还深切的记得,柜门在他面前关上,置身於一片黑暗中时,那种从心脏向四肢百骸传递的刺骨的寒冷,同时涌上来的对林景禹的憎恶和对自己的唾弃……
即便是後来,得知林景禹早就对林丞宪坦诚过两人的关系,也不能减少回忆起那一刻时的深恶痛绝。
所以,在加贺总一郎用「丢脸」这样的字眼来形容他和林景禹的关系时,恼羞成怒下那些话便脱口而出,也把自己逼到了一个骑虎难下的局面。
匆匆回到住处,简单的梳洗一番,加贺拎著还没拆封的行李又去了机场直飞伦敦。
加贺的海外生意大多在亚洲和美洲,欧洲只有一些进出口贸易,英国更是因为某个qín_shòu在的原因成为他最少停留的发达国家,这次前去讨论马上要上市的游戏产品的发行问题,不意外的被问到另一合作方泰展目前面临的困境。
泰展和tsb现在可以说是俱荣俱损的关系,加贺自然大力担保绝对不会出问题,心底却不由得泛酸水。
自从和林景禹签订了注资合约後,足足两个月,他们都没见过面,期间林景禹就像是从他生命中蒸发了一样,别说私事,就连公事上,一通电话一封邮件也没收到,和注资之前,一点小事也要汇报半宿的行为判若两人。这让他偶尔有一种,自己是色令智昏被人骗了钱财後给一脚踹开的凯子的错觉。
林景禹不来找他,他去找林景禹也不是不行,反正他是债主,可以名正言顺的去视察工作、找找林景禹的麻烦。可是这段时间实在是忙,忙於在世界各地寻找捞金机会。
他现在就像个攒了一辈子钱的吝啬鬼,突然撞到门框上脑子发昏,将大部分身家押在了一场输面极大的赌局上,在结果出来之前,只能四处淘金挣棺材本,为非常有可能会降临的一文不名的悲惨岁月铺後路。
对此,加贺午夜梦回,常常会呕得气短而醒,然後就是一夜的辗转反侧,一遍一遍的质问自己,到底是哪根筋搭错线,怎麽就那麽草率的拿自己大半身家,填了林景禹的缺口?
似乎只能解释为,对林景禹的能力过於信任……可是这麽一个有头脑有手段的家夥,居然被沈思远卷走了那麽多钱,难道他把阴谋诡计都用在自己身上,面对别人就大脑当机成了随便捏的软柿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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