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为什麽大部分的书都仅有一种墨色,只因为这是最保险的做法,最不容易出错。
「我一直想试验这种印法,只是先前忙著在外四处跑,没时间坐下来好好的试试,现在算是一圆我的心愿了。」看来他所想的方法成功了,只是得再想想该如何做得顺手,也得想著如何确保印制过程中能让图与字完整的显现。
任如夏缓缓把视线望向他,发现他在看著拆成两块的雕版时,眼中闪烁著奇异的光彩,清俊的面容上更满是对喜爱事物的期望与热忱,他真的,从没看过比他更适合经营书坊的人了。
莫名地,他内心激起一股不甘的情绪,且就为了他。
苏家人几乎把轩香书坊当成比自己还重要的事物,为了书坊不在意投了多少时间和苦心,却没想到演变成现在这局面。
在望著他仍喜悦的面容,任如夏放下手上的宣纸,一把握住他拿著雕版的双手,哑著嗓音,柔声道:「这点子挺好的,你就放手试吧,什麽都别在意。若有需要其他的东西,尽管告诉我,我一定用最快的方式替你备妥。」
苏若白一怔後,沉默不语地看著他,先是垂眸看著被握住的双手,在抬眼看向他。「你……还好吗?」怎麽突然紧抓住他的手不放?
「我很好。」他道,继续看著他,突然皱了皱双眉,垮下脸来。「也不算完全的好,我还是很在意你发生的事,很想知道丁逸怎有本事夺走一切。我知道你把所有的家产与书坊都签给了他,但总得有个诱因,他究竟对你做了些什麽?」
此次的询问,竟意外地没扯动到苏若白不悦的情绪,只见他持续与他互看著,沉默半晌,才张嘴缓缓道:「你说的没错,会答应签下给予书,是因为受到了胁迫。」话一顿,转头看向窗外,视线落在屋外正玩得正开心的苏元安身上。「半年前我赶著回家,是为了从叛变的雕刻师手上救下妻儿,但令我难以置信的是,还以为叛变的仅有一人,可事实上却不然。我的妻子,邓水馨,是协助丁逸夺走一切的人。」
相夫诱子【二十九】
「协助?」任如夏停顿了好一会儿,才问出了这句话。
在得知苏元安手臂有伤的那一天,就已先知道他妻子有问题,只是不知问题是哪,也不敢大胆去猜测,毕竟,这攸关到男人的面子与苏家名誉,可不能只凭个两岁娃儿说出的话来作定论。
但没想到……还真是他最先猜测的可能。
苏若白把视线对上他,微微地点了下头,眼中的柔和目光已在此刻转变为怨恨。「在半年多前,你遇上我的那时候,我正打算赶回到家中解救妻儿。那次丁逸派人前来告知我妻儿被抓的事,说若我想妻儿安然无事,就得立刻赶回家中,并签下书坊与家产的给予书,那时我没去多想,只心急如焚地想尽早赶回,却忽略了这之中的破绽。」
解救……给予……难怪他会愿意拱手送人,还在送出後,带著极大的不甘与愤恨,某些怒气还是对著自己。
他的确是恨丁逸如此对他,但更气的,不是他对丁逸的识人不清,而是没能提早发现妻子叛变。
不过在他看来,他的自责是过於自虐了点,有谁料得到娶进门近两年的妻子会勾搭上别的男人?而且还是自家的雕刻师,会发生这种是著实怪不得他,只能说他命不好吧。
「你还记得我告诉你包袱被抢的事吧?」苏若白忽地问道,让他从沉思中蓦地回神。
凝视他带著不甘的双眼,任如夏点头应了声。还记得那时自己不停追问著他,才让他说出口。
「抢我包袱的人,就是特地前来传话的人,手臂上的伤,也是在和那人的拉扯下进而被划伤。我算是拚了命的保钱财,只为了想尽早赶回家中救人,不料……现在再去回想,倒觉得这一切有点可笑,为了那样的女人,为了刻意演出的掳人,我连命都不顾了。」说著,他嘴角不住地露出抹苦笑,清俊的面容上更带著不少苦涩。
这就叫做遇人不淑吧?一次遇上两个,怕是没人会再有和他一样的遭遇了。
「我一点也不觉得可笑。」任如夏突地说出,放下手上的宣纸,往前跨了一步,紧握住他双手。「那时的你还不知道邓水馨与丁逸同谋,会心急著想救出她是在正常不过的行为了,你不该为此而责备自己。再者,你也不完全是为了她,你也为了小安,不是吗?如果不是你赶回家救小安,他手上肯定不止留下一道疤。」只不过难以相信的是,竟有人会愿意为了外面的汉子来伤害自己的亲生儿,一个才一岁多的孩子,她怎能下得了手?
略为严肃的反应,以及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苏若白有些诧异地回视他,缓缓垂眸看向被握住的双手,直觉地想抽出,却发现被他给紧握著不放。
这……是在安慰他吗?
他其实也没这麽难过,只是多少有些埋怨罢了,怨老天如此折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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